“什么意思?”冯琛皱起眉头。
胡老中医细细搭脉,又反复确认了一番,道:“外表分明是少年,内里却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中年。”
冯琛睁大眼睛:“四十出头?”言语里竟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胡老中医眯起眼睛注视他表情变化,又道:“到底是内里跟外表不相吻合的衰老,还是外表跟内里不相吻合的年轻,我也说不准呀~”
“哦。”
“如果是后者……”胡老中医拍了拍冯琛肩膀,意味深长道,“那你可真是有福气呀~”
冯琛严重怀疑这老中医看出来了他跟储轻缘的关系,不过既然是邢彦介绍的人,应当值得信任,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
于是,他矜持地开了一个疗程的调理秘方,又拜托胡老中医让储轻缘在诊室内待一会儿,自己便出去采买一些为邢彦新宅准备的家当。
他还是不放心储轻缘在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准备采买妥当,再回来接储轻缘。
结果在市场上买着买着,他不自觉地越逛越久、越买越上头,等到回过神来时,发现天色已近黄昏,又赶紧往“回春堂”诊所方向赶。
还未到诊所,就见胡老中医急匆匆地迎上他,大喊:“哎呀!我到处找你找不到!不好了……”
“怎么了?”冯琛没看到储轻缘的身影,心一下子提起来。
“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哎呀!都怪我不好!你走后,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的,把诊室围得水泄不通,都不是来看病,是来看人的……搞得我没法工作,只能让他在诊室外的大堂里喝杯茶等一等。
结果!等我看完了病人,出来一瞧——人不见了!!!就留了张字条在桌上。”
胡老中医喘着大粗气,将一张字条递给冯琛。
冯琛慌张接过,上面只写着一行字:“我去抓礼物,很快就回来。”
“我真当他很快就回来,可过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见人影,又担心他会不会迷了路,就去附近礼品市场上找,也找不着人。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我看他言行举止,好像心智不是很成熟的样子,不会出事了吧……”
胡老中医一通捶胸顿足,冯琛扔下买的家当就跑。
字条上写的是去“抓”礼物。冯琛立刻想到,出门前,储轻缘曾说要抓萤火虫送给自己,他肯定不可能在礼品市场上,应该是去“萤谷”了。
——这小傻子,为什么不等自己一起?难道还在气恼自己?
一个心智不全的人独自往陌生海岛的山谷里跑,这可怎么是好!
冯琛惶恐得脸色苍白,一路上四处打听。
好在储轻缘的外貌特征比较显眼,他很快就确认储轻缘真的是往“萤谷”去了。
追到“萤谷”时,已是夜幕降临。
无数萤火虫飞舞于山谷,在夜幕的衬托下荧光璀璨,宛如仙境。
然而冯琛一点欣赏美景的心情都没有,高声喊道:“小馄饨!你在哪里!”
此时,山谷中也有不少前来观赏萤火虫的人,听见他在焦急寻人,纷纷热心地问:“有什么能帮忙的?”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灰色头发的少年?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
“哦?是不是还长得挺好看的?”
“是呀!你们有遇见过他?”
“刚刚还向我们问路呢,问这里最大的萤火虫在哪儿抓?我们好奇这满山谷的萤火虫还不够看吗,为什么一定要抓最大的。他说是要抓了做礼物送给喜欢的人,今天白天他惹了对方生气,想跟对方道歉。”
冯琛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现在的储轻缘单纯得犹如白纸,对着陌生人也把心思全都说了出来,好在这些人没什么恶意。
不过冯琛听到这些话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那你们知道他往哪儿去了吗?”冯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