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这边应了之后,就着手去整理口供了,与此同时的前台,一个身形瘦弱,看上去挺年轻的一小伙子扶着头叉着腰站在大门口,时不时又转头看一下里面,刚往里走两步又缩了回去。
“请问你有什么事?”前台看他在那儿转悠了十分钟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站起身主动喊他。
小伙子这才走了进来,姿势没变,怯生生的说了一句:“我是来报警的。”说完之后似乎扯到伤口了,嘴里“嘶”了一下,只见他的左边额头上,一块鸡蛋大小的淤青印在上面,连着的周围一大边脸,肿得跟馒头一样。
闻言前台拿出一张表格,面无表情地朝他说:“要报什么警?”
“被人打了。”
前台看了一眼他额头的肿包,又问说:“被谁打的?”
小伙子摇了摇他肿得跟馒头似的脑袋:“不知道。”
“几个人啊?男的女的?”
“三个,女”小伙子委屈巴巴,似乎想起了昨天夜里被人扒光了打时的委屈,眼睛唰的一下红了,他吸了口气,又说:“不对,是三个人,有两个女的,一个小孩?”
前台提笔写信息的手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抬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廖阿铭。”
大雨1
大概二十分钟后,廖阿铭才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大门外有个年长的男人站在那里等着他,看样子很不耐烦。
“二叔。”廖阿铭走到这男人的背后喊他。
廖建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对廖阿铭总是一副丧眉耷眼的样子很不耐烦,“出来了,跟警察都说清楚了没。”
“嗯。”
“那走吧,别耽误工作了,这还上着班。”廖建说完,掏出钥匙打开了停在树下的一辆小电驴。
廖阿铭坐在后座,因为这车没有踏脚的地方,所以他只得用力把脚缩起来,才能防止自己的脚被车轮给卷进去。
“我跟领导已经说了,以后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先回家把伤养好,然后好好去上学吧,你妈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在家里急得不行。”
廖阿铭能在脑海里想象得到母亲知道这事儿以后的样子------捂着脸,发出隐忍的哭声;想到这儿他又皱起了眉头,他很讨厌母亲这样,好像这样别人对他们家的同情都能变得合理了,于是自发的变得低人一等。
对别人或者同学总是无意当中从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同情之色,总是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这一股情绪在他的内心深处由自卑变成了愤怒,隐忍的愤怒。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啊。”廖建见他半天没回应,于是又提醒了他一句。
廖阿铭这才开口:“知道了。”
廖建见他这样子,又沉沉的叹了口气,说:“你妈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别任性了,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一点,你就听你妈的话,好好读书,等你考上了大学,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也都没人干涉你了”
廖建的絮絮叨叨在廖阿铭的耳朵里停在了“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一点”这一句上,回忆不停的在他脑海里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