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般只在固定的日子里见面,见面了也只说些干巴巴的话。
这样突然要见他的事情实在少见,这是出事了?
当今皇后未入宫前,曾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才华横溢受人追捧。
但她进宫之后,却成了折翅的雀儿,再没开心过。
对谢诚泽这个儿子……她有心亲近,却又不知该如何亲近,母子间的相处也就很别扭。
谢诚泽的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一直停在皇后宫门口。
他下了车,进到屋里,就见自己的母后正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谢诚泽,年近四十但保养极好,脸上没有什么风霜的皇后娘娘有些不高兴:“怎么这么久才来?”
“有点事情。”谢诚泽道。
“你事情总是很多……皇儿,你表姐今日进了宫,说最近瑞王的人在查他公公,瑞王不怀好意,你定要解决此事!”皇后道。
皇后嘴里那个谢诚泽的表姐,是谢诚泽舅舅的女儿,她比谢诚泽大五岁,嫁给了韩胜昌韩大人的儿子。
韩胜昌是王林元先生的学生,勉强能说是谢诚泽的师兄,来年春闱的诸多事宜,就是韩胜昌韩大人主持的。
最近瑞王那边在查韩胜昌,这事儿谢诚泽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韩胜昌会求到自己母后这里。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韩胜昌身上有问题,他怕查!
谢诚泽想到这里,脸色微变。
其实这位韩大人,他初见面时就不太喜欢,但他相信自己老师的眼光,觉得自己老师既然会收韩胜昌做学生,韩胜昌此人应当不错,也就一直用了。
现在看来……这位韩大人应当不干净。
不然何至于只是一点风声,就这么着急?
谢诚泽道:“母后,只要韩大人没犯错,就不用怕瑞王查他。”
皇后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敢说自己干干净净的,韩胜昌也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而且那瑞王为人阴险,兴许还会栽赃嫁祸!”
谢诚泽道:“若只是小错,韩大人怎么不来找我?”
韩胜昌若是只犯了小错,担心被瑞王栽赃,完全可以来找他,他不至于连手底下的人都护不住。
现在韩胜昌这么做,必然是心虚了。
“无论如何,那也是你表姐的公公!是给你办事的人,你总不能亏待他。”皇后道。
谢诚泽没有吭声。
皇后又道:“皇儿,母后知道你一定能保下他……”
“母后,我不会徇私。”
见谢诚泽这么一副样子,皇后突然就爆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母后……”谢诚泽叹气。
皇后忍不住哭起来:“我真是命苦……”
谢诚泽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他知道他母后为什么哭,他母后哭的,是他的身体。
他患有心疾,活不长,一直以来,因为这个事情,他母后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担惊受怕。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母后对娘家人特别好,就盼着娘家人将来能给她撑腰,倒是对他忽冷忽热的。
但他舅家并不省心,惹出许多事情来,总是让他心力交瘁。
哭了一会儿,皇后道:“这事暂时不谈,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