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一如既往的霸气,凌冽的言语中透着自己的对秦绾宁的势在必得。
秦绾宁打量他,宽大的锦袍,襟口绣着龙纹,金色丝线添了几分威仪,今日出宫都忘了换身衣裳。
萧宴出宫都会换上简洁的袍服,这身衣裳让她感觉些许不安。这样的萧宴有帝王威仪,高贵儒雅,与当年的少年截然不同。
这么多年来,她鲜少这么直视萧宴,起初的厌恶,每回看见都会心痛,后来麻木了,就不想再看。
今日她很平静,心底一片清明,“萧宴,你有几成把握?”
“凌王是不是回京了?”萧宴不答反问,眼光徐徐扫过秦绾宁的脸,瞬间,他的眸光冷若冰霜。
秦绾宁顿了顿,“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吗?
她抬起眸,清透而明亮,一如往日般映着萧宴的身影,但萧宴没有与她对视,而是看向窗外,声音略带嘶哑:“凌王回来了,朕要离开金陵了。陈国余孽不可怕。”
“嗯,等陛下凯旋。”秦绾宁眼眸弯弯,明眸皓齿,萧宴的脸却越来越冷。
明华在两人中间有些为难,思忖了会儿,拉走萧宴,“你冲她发什么火?”
“没有。”萧宴低声解释,“凌王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意图很明显。”
“你傻啊,你为何非要自己去,让汉王去,让楚王去。再不济找一将军,汉王监军。你为何要自己去。”明华气得不行。
萧宴的眸光凝在庭院的灯笼里,“汉王妃怀孕了,此时让汉王出征,未免太过绝情。”
“这……”明华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今日再说。”
两人复又回到屋里,秦绾宁对着一对小人发怔,单手托腮,从她的笑意里看出了几分和煦。
萧宴在她身侧坐下,“谁剪的?”
“我剪的。”明华没好气。
“朕也会。”萧宴得了显摆的机会,让秦绾宁去拿剪子和红纸,兴冲冲地告诉秦绾宁:“你哥哥教过我,他先教的我。”
明华不高兴了,“教你又如何,你继承他的衣钵了吗?”
“没有。”萧宴旋即又恹恹不快。
秦绾宁将剪子和红纸递过去,目光凝在那双五指修长的指尖上,很快,剪下出现一个小小的女童。
“你这、太胖了。”秦绾宁嫌弃,“你剪的谁,姑娘晓得了,肯定会气得打你。”
萧宴眼眸深深:“你。”
秦绾宁没有明白:“我怎么了?”
明华在一侧叹气:“剪的是你。”
秦绾宁瞪着萧宴,“回你的紫宸殿去。”
“不回,你三岁的时候就这么胖,朕那里还有画像。”萧宴瞳孔轻轻一颤,眸色变作讨好,语气轻快不少,“真的,朕当时给你画的。”
秦绾宁不信,柳眉轻轻一挑,“我三岁,你几岁?”
明华:“七岁。”
“若有,该当如何?”萧宴也被激起几分兴趣,吩咐高铭:“去朕柜子里取那幅三岁的画像过来。”
外面的高铭回道:“七岁的要一并拿来吗?”
“不,就三岁的。”萧宴摆手,依秦绾宁的性子,画像取来了定然拿不回去的。
“萧宴,你最近黑了不少。”秦绾宁眯眼说了一句,手却伸向他的手畔,悄悄取走女童的剪纸。
纤细如玉的手格外显然,与红纸交相呼应,手背却更白了些,萧宴装作没看见,剪子左右转了转,又剪出一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