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翔潜你没完了是吧?是不是没完!你能不能有点人样儿?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死之前还能不能有个人样?!”
于翔潜被打的活蹦乱跳,躲了半晌突然把矛头对准郑志远。
“你打我做什么?明明是小郑锯掉的板凳腿!我可一手指头都没动!”
郑志远呆在原地,“额…”。
手里的锯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手持作案工具,给面前的这对活宝一个冒傻气的笑。
“温姨好”。他主动的和温喜兰打招呼。
“于翔潜你别欺负老实人啊!”温喜兰揪住于翔潜的耳朵不放,指指郑志远,道:“小郑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比你清楚!如果不是受你指使,他能一进家就锯掉咱的板凳腿儿?这样的事儿除了你于翔潜能干出来,全陵澜县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郑志远挠挠头,忙放下锯上前打圆场:“温姨,您也别太怪于老师,这板凳腿…确实是我锯掉的,这个错也有我一半儿”。
温喜兰放开于翔潜的耳朵,又剜了他一眼,这才招呼郑志远进屋说话。
“找于老师有事儿?”温喜兰倒了杯水递给郑志远,往围裙上擦擦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问。
郑志远诚实的点点头:“是有个事儿要麻烦于老师”。
温喜兰嗯了一声,笑着摇摇头:“那你帮他锯掉板凳腿,或许是正确的,他那个人脾气犟的很,心里不乐意啥忙都不愿意帮。这不最近女儿和女婿回齐城定居了吗?于翔潜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看不上女婿,变着法的给人家难堪,昨天刚去家具城专门给女婿买了把凳子,回来就开始算计要锯掉哪条腿合适,你算是合了他的心愿,说不定今天能请动他”。
郑志远尴尬的笑笑,他知道温喜兰是个直爽人,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两人正说着,于翔潜端着紫砂茶壶悠闲的走了进来,和郑志远说话也有了笑容。
“你小子有事儿要求我吧?”
郑志远忙站起身,傻笑着竖起大拇指:“于老师这一挂算的真准!”
“坐下说,坐下说”。于翔潜得意的笑笑,把他摁回沙发上,自己转了两圈儿最后挨着温喜兰坐下,东张西望的翘起二郎腿。
一旁的温喜兰嫌恶的白了他一眼。
郑志远看的想笑,但同时也羡慕两人的感情能一直这么好。他略微思忖,然后先开口问了别的。
“温姨,咱翔宝斋裱画和做毛笔的手艺都被列入非遗了,我看外边儿都挂了牌,能请动我温姨亲自动手裱画的人肯定不多,不过于老师肯定是其中一个”。
于翔潜自豪的抬抬下巴:“那当然,就算你温姨一年只裱一幅画,那也肯定是我的!”
温喜兰抬手往旁边推他,嫌他碍眼,然后对郑志远说:“咱们翔宝斋的这两样手艺早就被列入非遗了,想想之前翔宝斋差一点被拆掉,我们四处求人费了多大劲才保下来这个地方。现在啊,就是愿意干这行的年轻人太少了,我儿子于丹墨还在美院读研究生,那性格脾气…”。
说到这里,温喜兰直摇头:“那可真是你们于老师的亲儿子,和他一个样儿!裱画、做毛笔的手艺是指望不上他了。于丹霞呢,玩儿心重,坐不住,也干不了这一行。好在你利利姨的闺女喜欢这个,这不一直跟我学手艺呢,现在我们都想开了,只要手艺能传承下去,甭管是谁家的孩子,只要愿意学,我们都愿意教。不能让老手艺绝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不是?”
郑志远点点头:“温姨说的是,您是有格局的人!”他说完以后顿了一下,顺着话题往下说:“其实我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村里的老手艺能被更多人知道,能一直往下传承,想请于老师帮个忙”。
于翔潜和温喜兰一听,对视一眼,都来了兴致,让郑志远说的具体一点。
郑志远简明扼要介绍了一下刘家峪村的情况,又把潭雨翠带领村里妇女挖掘地方特色手艺,炒酸枣芽茶、糊粮食茶,做芝麻盐、辣椒酱拿到网上出售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
“我们实在没有什么艺术方面的造诣,所以想请于老师给画个富有地方特色的水墨画标志,再给提个‘沃青’的字,回头做成包装用的商标,将来作为村里的特色农产品品牌推向全国。就是不知道于老师愿不愿意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