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杨白天不信邪,非要过去试试,结果绕了一圈还是绕回原地了。俩人饿得饥肠辘辘,温行止不由自主望着水边栖息的几只乌鸦。
很显然苏邪雪的做法的完全合理的,饿肚子的时候谁还管它晦不晦气,何况他是一只特别爱吃烤鸡、也容易饿的狐狸。
温行止又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上深陷下去的牙印,可想而知下口有多狠。
靳杨冷哼一声,“妖终究是妖。”
却在此时,一个陌生男子声音自黑暗中传来。那人语气随意,却又不曾怠慢。所用敬语,亦不曾见其敬意。
“阁下好兴致,夜半鸣蝉时分,唤在下来这等偏僻诡谲之地。”
温行止和靳杨倏然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暮夜,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温行止无奈叹息一声,道。
暮夜一身玄衣,鸦羽色长发用一根青色丝带绾起,面若玉冠,似笑非笑,拇指轻抚过腰间骨鞭。
“温华公子唤在下来,单只是为了叙旧?”半晌,暮夜缓缓道。
“不是,”温行止早已习惯了他的语气,并不以为意,将发生的事情陈述一遍,然后认真地看着他,道,“想问暮夜先生,这口井里有什么?”
“阁下以为里面有什么?”暮夜不答反问,唇角挂着矜持的笑意。
温行止:“……”
“这人怎么装腔作势的。”这里好像没靳杨什么事,靳杨便挠了挠脑袋,继续蹲到一边。
温行止一怔,想起了幻雪宫其余公子对暮夜的评价:“此人多智近妖,切忌交浅言深。”
温行止与暮夜双双对望,暮夜眉睫微弯。
“我和靳杨本在探讨,打算下井去看看。”温行止开口道,话音未落,暮夜做出邀请姿势:“事不宜迟,阁下请便。”
那语气,好像迫不及待,温行止毫不怀疑,暮夜有把他扔进去的想法。
“但是,”温行止离井口远了些,加重语气,“我在说重点呢,暮夜先生。”
暮夜碧瞳幽幽,擦拭骨鞭。
“……”温行止无力,接着道,“当初约好,烟花为信,暮夜先生会帮我一个忙。”
“所以呢?”暮夜挑眉,朝着他笑。
“这人没法子好好交流是吧。”靳杨低声道了句。许是暮夜气场过强,骄傲如靳杨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暮夜先生一个人来的?”温行止突然问。
“嗯?”暮夜轻笑出声。
“那就得罪了。”温行止使了个眼色,“靳杨,上!按住他!”
靳杨一时没反应过来,“诶?”
暮夜闻言轻点足尖,后撤数步远,“阁下是打算趁机把在下丢进井里?”
“你明知故问!”温行止道,盯着他,“谁叫你磨磨唧唧,云里雾里,只能出此下策了。”
“如此,”暮夜倒也不怒,微微颔首,“在下若再行推脱之词,反倒是不礼貌了。既这般,不若温华公子与这位多言阁下,一同下去探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