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窑洞似乎废弃挺久了,是住家烧瓷两用,外面是简单的家具,往里走有杂七杂八散落着不用的工具和还没有做完的陶土,待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墙上有插0-着的冷却的火把,赵峥随身带着火折子,便顺手点开,总算能勉强照亮周围的环境。
窑洞实在太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老汉才停下来道:“就是这里了。”
赵峥望过去前面依旧黑乎乎一片,脚下是松散干燥的泥土,没有血迹,也没有传说中散落的人的肢体,便问:“老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那老汉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死人,那些都是编来骗你的,为的就是引你来这里,悄悄结果你。”
赵峥还没说话,顾景升已经大惊失色:“管峥哥什么事?!”
他惊得不是这是个骗局,而是对方要杀赵峥,赵峥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而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庄的第二继承人,怎么算也是杀自己比较划算啊。
老汉道:“有人请我来杀他。”
赵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笑笑道:“不知是什么人请你来杀我?”
老汉道:“谁知道什么人要杀你,想要杀你的人太多了,我一听说是你,就立刻来了,报酬都没要。”他咂咂嘴,“现在想想还有点可惜,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景升生气道:“要杀我就杀我,不要连累到他!”
“你闭嘴。”老汉不耐烦道,“没有人想杀你,谁叫你倒霉也过来了,反正不会留活口。”
顾景升噤声,赵峥摸摸鼻子,有些难为情地道:“想要杀我的人太多?我竟然不知,我已经结下了这么多仇怨。”
老汉道:“本来不关你的事,但是原鹤已经死了,我只能从他的后人身上报仇,要怨只能怨,你是原鹤的徒弟。”
顾景升大惊失色:“什么?!峥哥,你是原大侠的徒弟?!不对,原大侠已经死了?!”
随后也释然,怪不得峥哥刀法非常,原来是原大侠的徒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赵峥道:“不错,我正是原鹤唯一的徒弟。”
老汉哼哼:“那便好,等杀了你,我再去杀他的儿子。”
顾景升这回反应倒快:“什么?!长安原来是原大侠的儿子?!”
赵峥本来还是说说笑笑无谓的态度,一被触到逆鳞,笑容渐渐隐褪,覆上一层寒冰,冷冷道:“我师父活着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跟个缩头乌龟似的闹归隐,怎么一死就跳出来要报仇?畏惧我师父,只敢从我身上下手么?”
老汉恼羞成怒,左手一把撕开自己右手的袖子,拽着自己的右手手掌一扯,小臂便硬生生被扯了下来,吓得顾景升倒吸一口凉气,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四溅的场景,那小臂下面,是一根森寒的铁钩,不由分说便朝赵峥勾来。
原来是假臂,顾景升心道,暗自琢磨江湖上使用铁钩的没有几个,此人究竟是谁?
赵峥没有带武器的习惯,只以掌相对,虽然从容躲过,但他毕竟是肉身,那铁钩如毒蛇般在他面前起舞,使用者手段老辣,每一下都似要将他的皮肉勾去,撕扯开好大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惊胆战,并且对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十分那双眼睛,务必要将它勾下来。
顾景升自知帮不上忙,贸贸然上前只会给赵峥拖后腿,便慌慌张张四下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正巧边上有烧瓷的小窑洞,由于已经废弃,里面冷冰冰没有烧火,他便钻进去躲着,还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分外安全。
他刚钻进去,便想起来什么,解开身后背的鼓鼓囊囊的长形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把刀,朝赵峥扔去,大声道:“峥哥接着!”
赵峥没有接,那刀掉在地上,他只扫了一眼,是龙鸣刀,还有空问:“哪儿来的?”
明明已经还回去了,怎么又带了出来,万一被顾庄主误会就头疼了。
顾景升道:“我叔父怕我们出意外,叫我带上,如果能用得上就借你使一下,回去还得还给他。”
刚刚说完,他们入门的那个方向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顾景升一惊,探头望过去,发现来了十几个黑衣人,齐齐往赵峥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