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末梢神经的剧疼令他问哼出声。
“抱歉!”她赶紧起身,丢开手上的针线、布料,抽了一把纸巾压住他汨汨直冒的血液。
“别慌,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好不容易佳人自个欺近,中川健达忍不住抬起没受伤的左手盖住她莹白微凉的小手,体会那细致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她看向那只逾矩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抽回了自己的手,仍然是轻声细语:
“你得去医院上药,别耽搁了,这场饭局就算了吧。”转眼间已收好自己的物品。
中川健达不能容忍她隐约表现出的拒绝,对著她欲离去的背影道:
“别再抗拒了。没用的,你知道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不管你跑得多远!”
她没理他,推开餐厅大门,一波波盛夏的热浪迎面袭来,马上热得她双颊浮出微晕粉色……三十六度呀,难怪处处是热晕头的人。
拿出太阳眼镜架上鼻梁,一抬头,不禁怔了下,对面那个刚从巷口自助餐店走出来的男人是——言晏。
他像是也同时看到她,身形顿了下,接著脚跟一转,几个大步跨过来,已到她面前。
做什麽?她心中疑惑。
又穿得这麽美,相亲吗?他打量她,并且看著她身後不远处的知名餐厅贵得远近驰名,浓眉拢在一块儿。
“相亲?”天气太热,脾气也成了易燃物。
这次倒是猜对了。她心中点点头,但表情还是维持柔雅冷淡的原样。
“有何指教?”
没有。没什麽指教,他只是下意识地跑过来,还来不及想理由,一迳地对她出来相亲感到忿怒。他也知道这种火气师出无名,但就是止不住。
“对方条件好吗?东西好吃吗?冷气舒服吗?”
“门在我後面,何不自己去体会。”她移开一步,想走人。傻子才会在大太阳底下吵架。
“看来吃得不大愉快是吧?”他咧嘴一笑,跟著她的步伐移动,转入一条种有林荫的街道。
“你跟著我做啥?”她不耐地问。正中午的时刻,竟没半辆计程车驶过。台湾的经济萧条到连计程车都改行转业了吗?在此时这种沉闷的心情下,她只想回公寓缝手袋,不想跟任何人讲话。
“吃饭,快一点了,我滴米未进。”他在一旁的公园椅落座。有林荫、有热风,再佐以美女之秀色,平淡无味的便当也可口了起来。
打开保丽龙盖,一阵阵肉躁香气冒出。他在她瞠目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太……太没规矩了!怎麽可以在这种地方吃饭?她不敢实信有人会随便到这种地步。
他,头发梳得整齐,穿著夏天质料的西装,足下那双皮鞋也擦拭得晶亮,一派都会新贵的模样,怎麽会有这种行为?不必四处看也知道路人侧目的眼光有多刺人。
她退了两步,决定走远一点等计程车,就算另一头没有林荫遮阳也无所谓。
“说说你的嫁人条件吧!”他即使察觉她闪人的意图,也没做任何表示。
她不想嫁人,哪来的条件?
“或者说,不是你的条件,而是你家人对你的期许,希望从你的婚姻中得到多少好处。”虽然她总是打扮得很美丽优雅,但其实她身上并看不出对物欲的讲究。他猜测她是千金小姐中属於朴素的那个等级。
她忽地一笑:
“还会是什麽?利益、金钱,如此而已。”
言晏吃完最後一口饭,收拾好所有垃圾丢入一边的垃圾筒,站直身躯,又是一名挺拔的社会菁英。
“你似乎不以为然。”
“是吗?”
“明明不以为然,偏偏又老是出来相亲,不觉得矛盾吗?”
她瞟他一眼,冷淡道:
“干你什麽事?”难不成她脸上被写了“相亲”二字?否则怎麽使得他老是嚷嚷这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