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理都不理她。
「唉呀!无视于我。给妳几分甜头,妳就开起糖厂来了!」抽走棒棒糖,往自己嘴里塞。「不喊是不是?没得吃。」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棒棒糖遭土匪洗劫,小人儿悲痛欲绝,扑向关梓言怀中哇哇哭嚷:「那、那……」
「妈、妈,是妈妈啦!」气死了,喊把拔就字正腔圆,喊妈妈就心不甘情不愿,大小真的差那么多吗?偏心的死小鬼。
不该指望她解决问题的,她根本是来乱的。
「妳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幼不幼稚!」关梓言简直被她打败了,没好气地赏她一记白眼,由她嘴里抽走棒棒糖,塞回悦悦嘴里,这才安抚了小家伙。
到底是谁误导她的?明明就没人教,她是天赋异禀吗?或者!喊爸妈真的是每个人的本能?最温柔呵怜的那双手,叫妈妈;最依赖安心的避风港,叫爸爸,孩子本能地会去寻找那双手,以及避风港。
很不可思议,但悦悦真的认定了他,将他当成了她的避风港,饿了、痛了、受委屈了,总会投向他怀抱,因为知道,她心爱的避风港会怜惜她。
这一声「把拔」,是孩子最真诚的情感表达,将他当成最重要的那一个……
「把拔——」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喊了声,小手圈抱住他颈项,满足缠赖。
见鬼了,他竟然真有初为人父的骄傲和喜悦!
张手抱起悦悦,丢下一句:「别跟来,悦悦今晚跟我睡。」
「喂,你土匪喔?抢劫抢得理所当然!」汪恬馨不满抗议,她本来还打算今晚好好和臭小鬼「沟通」一下的。
「刚刚是谁弄哭她的?」回堵一句,口气很凉。
「……」可恨,只能眼睁睁看着土匪劫走她女儿。
走回对面屋子,正要找钥匙开门,他动作顿了顿,左右张望一下,四下无人。
将悦悦放在阶梯上,抽走棒棒糖,学汪恬馨含住,一字字告诫:「是叔叔喔,来,悦悦喊一遍。」
他就不信邪。
小家伙扁嘴,明亮眼儿蓄积泪水,眼看就要泛滥成汪洋——
「是是是,老大,算我怕了妳。」举双手完完全全投降。
躲在门边偷看的汪恬馨,暗地里偷笑到直不起腰来!
隔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汪恬馨一觉睡到九点,才拎着早餐到对面按门铃。
小娃娃在床上爬,关梓言正拿着抹布在擦地。
这男人真是少见的异类,别的单身男子家里像狗窝,他家却窗明几净,生活习惯好得没得挑,该换洗、分类的衣服整理得妥妥当当,绝不会有成堆衣服分不清穿过、没穿过地四处扔。
她还听说过有人懒到棉被从来没迭过,早上从最上头钻出来,晚上要睡时再从那个洞钻回去,但他床上永远整齐干净,闻得到淡淡的洗衣粉香味,难怪女儿老爱在他床上滚,连她都好想上去躺躺看,那张大床看起来就是很柔软舒服的样子。
边吃早餐,顺手撕了一小块馒头,让刚长牙的小娃娃拿来磨牙,看着她用那两颗玉米大的小乳齿努力奋战,满满的母爱不禁泛滥成灾,忍不住扑倒小娃娃,爱到心坎儿地狂亲。「宝贝,妳怎么会那么可爱呀——」
「呀呀呀!」被压倒的小人儿挥舞肥短四肢,嚷嚷求救:「把拔、把拔!」
擦完地绕回房间,就见这对母女在他床上玩成一团。
他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对母女了,明明比谁都爱女儿,却又老爱在他面前戏耍女儿,惹得小家伙朝他告状。
他知道这是她们培养感情的独特方式,他没出手干预,任她们去玩,自己坐到桌前开启电脑,点开几则朋友留下的即时通讯息。
——关大作家,孩子要养,稿子也记得要写啊!别玩小孩玩昏头了。
是主编。他敲下键盘,打下几行字:档期顺延,悦悦近来成长迅速,要多花心思关注。
他猜,主编看到后,晚些定要打电话来唉叫了。
下一封是小弟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