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察觉她的异样,连忙轻抚她背脊。
“原来你一点也不严肃正经。”她摇头表示没事,然后指责他的性格前后不一。
他不严肃正经?去问问生养他二十五年的父母,他父母必然回应以九九九纯金的保证来证明他绝对正经到没人敢轻易与他开玩笑。
但在她面前,他会忍不住想笑、想放松,常常忘了身上还有很多正经事得做一如现在,顶楼的主管们还等着他加入评估会议的讨论哩。而瞧瞧他,却想在晴光大好的周末下午,拐着眼前这位美丽小淑女去绿野踏青,想像图里勾勒出一身白衣映着绿地会是多么亮眼美丽……。
但她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了。
“你的身体不好吗?”所有的消息来源只在乎着单晓晨的一切,让他总是以为其他人理所当然是寻常且安好的。但显然眼前人儿的健康情况并不比娇贵万金的大小姐好到哪里去。
单晓晨有全世界的人嘘寒问暖保护周全,但夜茴没有。单晓晨打了个喷嚏是天大的事,单夜茴即使犯上心脏病也不被当一回事吧?
出身的不由己,就是不公平的残忍。他在六岁那年早已体会深刻,并决心掌握未来,为自己开创出远大的版图。比起他,她是不自由的。
不知为何,居然对那位温柔可人的大小姐生起气来。即使以前觉得莫靖远兄妹对单家人冷淡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却因为他对单夜茴有了无法自拔的好感,一切便不能忍受了起来。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单大小姐体质较弱,得百般照顾,但有谁会知道单二小姐很可能比大小姐更虚弱?!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改天得预约个时间帮你做完整的健康检查。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血色?!”他声音由平稳到气怒,虽不高声,但咬牙的语气已表明了他非常不悦的心思。
“好好的假日,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去看医生。医生很帅吗?为什么要我去看?还不如表公园踏踏青,让阳光晒一下,脸色就会红润了。”她走到大厅中央的图型喷泉边坐下,解开手袋上的手帕递给他。“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好还你手帕。”
“我觉得绑在袋子上挺适合。你怎么总是有不同的袋子?这些似乎是市面上没看过的造型。”记忆中,单夜茴是个女红能手,最大的兴趣就是刺绣拿针线什么的。可是怎么看,也实在不觉得娇贵的她有这个天分。当然,上次在围墙边看着她时,她正在缝衣服没有错,但他注意到了,手工垃不巧,搞不好他缝得都比她还好。要说她多有天分,他真的不太相信。
将手帕再绑回手袋上,他勾着吉他型手袋,问道:“买的?订做的?还是自己做的?”
“妹妹做给我的。她很会赚钱,这种手工做的袋子独一无二。拿到学校卖,一个常常叫价到两三仟元,订单多得让人不敢相信台湾怎么可能会有经济不景气的问题。”
“妹妹?”他存疑的问。单夜茴小了单晓晨五个月,而她们姊妹亦没有兴致将单毓琉流落在外的风流种收编在体制内以姊妹相称……那,她又哪来的妹妹?是表妹?还是堂妹?
然而,不管是单家或莫家,相信没有一位千金会勤快到把针黹当成兴趣;除了调查报告显示的单夜茴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他的疑惑并没有太久,马上有人替他扫清了所有的迷雾。
一名身穿高级套装、匆匆忙忙由主管专用梯出来的秀丽女子,在快步跑过来时忍不住大喊:“晓晨!你要吓死我吗!”
莫诗伶一反平日冷静的形象,直到握到了单晓晨的手,才吐出了气。
“老黄打手机告诉我你二十分钟前就进大楼了,为什么没上去找我?你简直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念完了一大串,莫诗伶才发现一脸震惊且表情迅速转为冰冷的唐劲赫然在旁“咦?唐劲,你不是该在顶楼开会?”
“她是单、晓、晨?”冷到冰点的声音由北极空运来台,春天的暖意霎时在这一小方天地龟裂成飞灰。
一头雾水并且暗自搓搓手背驱寒的莫诗伶只能呆呆点头给予正确解答,忘了去思考唐劲怎么会认得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