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林繁连脚尖都没有动。
并不宽敞的长廊,林繁站在最当中。
除非尊贵的二殿下从边上侧身绕过,否则真不好走。
“林繁,”赵启失了耐心,“难道要本宫给你让路?”
林繁不紧不慢,道:“殿下刚才骂的那些话,臣若如实上折子,殿下以为呢?”
赵启的脸刷得拉长了。
他骂了很多,骂得确实不好听,骂就骂了,他也不怕。
他气的是林繁威胁他。
“如实”,呸!
林繁指不定如何添油加醋!
折子送到父皇跟前,怎么自证酒后不曾胡言乱语?
指天发誓吗?
“你别没事找事!”赵启阴沉着,“别人怕你,本宫不怕你!”
林繁嗤得笑了起来:“是,殿下不怕。”
黄逸正走出来,忽然听了这么一句,险些叫门槛绊了步子。
嘴上说的是赞同,意思满满都是嘲弄。
起码,落在听的人耳朵里,跟点炮仗一样,没瞧见二殿下的脸红得跟连喝了三坛子酒似的了吗?
黄逸正琢磨着如何打个圆场,林繁却没有住嘴。
“您是殿下,皇上是您的父皇,文武大臣亦是您赵家的臣子,”林繁垂着眼帘,收起了挑衅一般的态度,语气十分恳切,“君臣有别,您对当臣子的有不满之处,您自然能说一通。
只是,臣子也有脸面。
今日之事,已经很伤永宁侯府的颜面了。
老侯爷为朝廷打了几十年的仗,两个儿子也是征战数次,您再是不满意婚事、不满意秦家姑娘,您也别一而再、再而三挂在嘴边。
都是功勋之臣,您给永宁侯府留些体面吧,否则,皇上也为难。
您在雅间里那些说辞,我听着都不顺耳,更别说是老侯爷与秦家姑娘了。”
长长一番话,空气有几息静默。
不止长廊之上,楼下大堂、左右雅间里那些远远近近的酒言酒语,似乎也在这一刻被隔绝在外,透不进来了。
黄逸重重抿了下唇。
虽然林繁说得句句在理,态度很好,但以黄逸对赵启的了解……
这种道理没有用处,还会适得其反。
“殿下,”黄逸顾不上斟酌仔细了,赶紧先开口,“您……”
才一起头,他突然意识到,赵启的反应不对劲。
本该暴跳如雷的二殿下,竟是皱眉沉思状,那说不好是被酒气熏红的、还是被气红的圆脸也褪了几分颜色。
赵启想了好一会儿,对林繁微微颔首:“有理。”
“殿下英明。”林繁退开了。
赵启背着手,踩着虚浮的步子离开。
翁家几兄弟因怪异气氛面面相觑,不是个味儿,又说不出来,只能赶紧去追赵启。
林繁不疾不徐走进雅间,对还在门口瞎琢磨的黄逸道:“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