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不用为她们说话。”秦阿语声音冷淡,“秦如月有今日,是她咎由自取。”
“可、可咱们终究是家人啊,闹得太僵恐怕、恐怕会伤了家中和气。”秦道成叹了一声,拍了拍秦阿语的手。
“阿语,你就听你娘的话吧,她生儿育女,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爹只想咱们一家能好好的。”
秦阿语猛地将手收回来,道:“爹拿我当家人,娘可不拿我当女儿!”
“便是我如今嫁了人,她们也要做那吸血的虫子,搜刮钱财不成,就扰我家门不得安宁。”
秦道成还想说什么,秦阿语打断:“不必说了!你们求我不如去求县令,毕竟秦如月要如何论处,全看县令定夺。”
“相公,把首饰收好,咱们回家!”
院子里传来秦如月呜呜哭泣的声音,林氏坐在地上哭嚎撒泼,哭诉秦阿语是毒妇,白眼狼。
秦阿语对前来帮助她的张娘子夫妻与赵婶子都道了谢,目送他们离开后,才看向秦如月被带走的方向。
“折腾这么久,你就这么放过她了?”贺于澜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秦阿语深呼吸一口气,道:“我若把秦如月拖入牢狱,我娘不会放过我爹。”
“我爹耳根子软,是个良善之人,从来都不会说我娘一句重话,我娘仗着我爹老实,处处欺负他,连饭桌都不让他上,爷爷奶奶说什么也没用。”
“我若只顾自己,这件事情过后,我娘定会更加怨恨我爹,到时候我爹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秦如月,这次就当给她个教训,便宜她了。”
爹跟娘住一块,秦阿语得考虑他。
不然她一定会让秦如月蹲监牢。
“好了,这件事就让它先过去吧。”贺于澜看她脸色都不太好,顿时心疼起来。
“今天我们忙了那么久,都还没吃饭呢。”
秦阿语忽然握住贺于澜的手,她神色委屈,声音颇有些撒娇的意味:“相公,我脚疼,走不了。”
贺于澜无奈,走过去将她横抱起来,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闹了。”
秦阿语圈着他的脖子,脸上久违地露出一丝笑容:“我就知道相公疼我。”
回到家后,贺于澜把秦阿语放在床上,将鞋脱掉,果然瞧见她脚底下新包上的纱布见红了。
贺于澜叹了声,说:“我去找秉文拿几副药。”
秦阿语忙拉住他,“现在都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打扰表弟休息了。”
“不就起了个血泡吗,我睡一觉,估计明天就好了。”
“万一明天还没好呢?”贺于澜心疼她,看到她受伤,就好像有人拿刀往他心口上捅。
秦阿语抱住他的胳膊,道:“你若想去,明日再去吧,天色这么黑,你出去我也会担心你的。”
贺于澜低头,看到之前对别人还很凶悍的媳妇此刻对自己眨巴眨巴着眼睛,好不可怜。
他心软,只好应了她。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会,秦阿语猛然想起识月还在里正家!
“相公,你快去把识月接回来!”秦阿语催促道。
跟那小丫头说好了天黑前去接她回来,结果这么晚了他们还没去,小丫头恐怕要伤心了。
贺于澜好不容易跟秦阿语温存一会,这会让他离开,他很是不愿。
“识月与小蝶姑娘熟,她在那里多待一会没事的。”
“不行。”秦阿语推开他,蹙眉道:“说好的天黑前接她回来,她一定盼着,里正家毕竟不是咱们家,她性子敏感,这会心里一定在怪咱们呢。”
秦阿语太懂那种感受了。
以前上学时,身边的同学都有家长来接,只有她一个人,等人都走完了,天色慢慢变黑,也没人来接她。
后来她才知道,她父母在路上出事了。
那件事给她留下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