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愈下愈大,她眉心懊恼地蹙起。
前两日又一波寒流来袭,又湿又冷的天气,再淋雨的话,一个女孩子应该受不住吧!
他无声走上前,递出手中的伞。
「啊,是你!」女子抬头,颇意外看见他。
搬进去一个礼拜了,这人深居简出,前后也只在等垃圾车时碰到过一次,彼此也只是草草点了个头示意。
这人极度沉默寡言,浑身冰冰冷冷的气质,明摆着「生人勿近,少来惹我」的态势,任何识相的人都不会想去碰一鼻子灰,上回教训还记忆犹新呢!
于是乎,她至今仍是连他姓啥名谁都不知道。
「伞。」有够惜字如金。
她没接。「那你怎么办?」
「我等朋友,无所谓。」
她又犹豫了片刻才接过。「那就……谢谢。」这确实解决了她一个大难题。
撑开伞,犹不忘回头确认。「你真的不一起走吗?」这伞够大,两人共伞勉强还可以。
他只是摇头,这回连开口也没有。
碰了个软钉子,她只好自己摸摸鼻子,道了再见先行离去。
这事过后的一个礼拜,她在清晨上班前,看见搁在玄关一角的伞,这才想起忘了还人家,出门前顺手拎起,去按对面的门铃。
门铃响了一阵,没人应门,正巧有人下楼来,她认出那是五楼住户,张爷爷。
「早,张爷爷,电梯又坏了吗?」
「是啊,折煞我这把老骨头了。」瞧了瞧她,再瞧瞧四之一的铁门。「妳找梓言?」
他叫梓言?名字倒挺有气质的。
她将伞收进随身的包包,再扶着张爷爷一道下楼,回答道:「要还他伞。」
「他的伞怎会在妳那儿?」
「那天下雨遇到他,他说等朋友用不着,就把伞借我了。」
「等朋友?」像是理解了什么,张爷爷微笑。「这孩子真是!」
「怎么了吗?」这栋楼的住户真怪,要嘛是住着看似有副热心肠、对人却又爱理不理的冷面人,再不然就是住个说话没头没脑耍深奥的外省人老爷爷,和这些人相处真需要慧根。
「梓言哪有什么朋友啊!妳都搬来半个多月了,没察觉到他不爱与人往来吗?」张爷爷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那他干么要骗我——啊!」她懂了。
「妳别看他外表冷冰冰的,其实他心肠比谁都软,要用心体会才能察觉。」
是这样吗?「那他干么老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