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婉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见到孙映萱。不过在见到孙映萱的那一刻,她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她。
在她的记忆里,孙映萱相貌温婉,且无论何时都会将自己打扮的很精致很得体。可眼前的这个人,头发蓬乱,全身浮肿青紫,残破不全的衣裳下面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都有细小的咬痕。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个类似于水牢的地方,看守的几个男人都膀大腰圆,脸上满是横肉。刚刚有个人将孙映萱带过来的时候,动作粗鲁。见她压根没有力气走路,就跟拖袋子一样将她一路拖了过来。
旁边是一汪人工挖出来的池子。里面的水很浑浊,仿似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来游去
姜清婉正待细看,却被崔季陵遮住了双眼:“别看。”
他知道她也害怕那些东西,所以不想让她看清。
姜清婉默然不语。
就算她刚刚没有看清那些是什么东西,崔季陵也不想让她看到,但是只要想一想她还是能想到的。
没想到崔季陵竟然会用孙映萱最害怕的东西来惩罚她。想必她这段日子肯定过的生不如死。
孙映萱虽然受了很多罪,几近癫狂,但现在人还是清醒的。
她看到了崔季陵对姜清婉的呵护。那样的细心,就仿似他以前对那个人一样。
不由的就冷笑连连:“崔季陵,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这辈子只会喜欢她,其他的女人你都不会看一眼,怎么,现在看这个小姑娘生的貌美,就看上她了?还是你看这小姑娘跟她同名同姓,就想让这小姑娘做她的替身?其实还不都是你见异思迁的借口。”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的表情嘲讽。加上她一张脸现在既煞白又浮肿,看起来真是既恶毒又狰狞。
崔季陵冷冰冰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且随后就立刻收回目光。
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姜清婉的目光却是一直在盯着孙映萱看。
孙映萱以前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很柔顺的样子,她还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恶毒的时候。
不过想想崔季陵先前对她说过的话,若那些事果真是孙映萱所做,那她确实是很恶毒了。
孙映萱在池水里泡的久了,下、体浮肿的很厉害,压根就没有办法站立,所以她现在是趴在地上的。只能仰着头看着崔季陵和姜清婉。不过纵然如此,她看人的眼神还是很恶毒,很像池水里的那些蛇。
姜清婉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很平静的开口说道:“我是姜清婉。”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孙映萱目光望着她,嗤笑一声,“你现在用不着在我面前再自我介绍。”
姜清婉看着她,面上的神情依然平静:“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玫瑰馅做的东西。云州城内有一家做糕点的铺子,他家的玫瑰酥饼很有名,你很喜欢吃。但是你没钱,买不起。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之后,每次去你家找你就会特地的买上两大盒的玫瑰酥饼给你带过去。”
如同一个炸雷在耳边轰然炸响,孙映萱面上嘲讽的笑意僵住,一脸震惊的看着姜清婉:“你,你”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们以前明明从来没有见过。
等等,刚刚她说自己叫姜清婉。难道她说的是
这不可能。姜清婉不是已经死了吗?她那个时候亲耳听到崔季陵说的。也正是因为这个
,崔季陵这段日子才会这般折磨她。
她惊恐的看着姜清婉,一刹那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情绪。
姜清婉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人,肯定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就点了点头,说道:“我六年前确实已经死了,死在宫里的御湖里。但是我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成为了永昌伯府的嫡女。你看,你处心积虑的想要保持自己的容颜不老,但依然没有什么用。但我不过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竟然年轻了这么多。好妹妹,你知道了,现在心里是个什
么滋味呢?”
孙映萱看着姜清婉。十四岁的少女,春日枝头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儿一样,什么脂粉都不用,就已经足够娇美动人了。而她呢?且不说以前日日涂脂抹粉,现在整日整夜的泡在污浊的水里,被蛇虫噬咬,还谈什么容貌?肯定很吓人。她自己都不敢低头照水面。
再看姜清婉锦衣华服,披着崔季陵的斗篷,俏生生的站在这里。崔季陵还一直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也满是温柔爱怜。
但自己却是落得这样生不如死的一个下场。
想一想真的是,不甘心啊。
心中恶意顿生,猛然的就蹿了起来,想要去掐姜清婉的脖子。
却被崔季陵察觉,立刻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她的胸口上。
孙映萱的身体顿时就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向后急速飞去。然后就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