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桩婚事其实还存有疑惑,总觉得祖母应该知道什么,正好可以问问她老人家。
季家的祠堂和其他地方不同,林木森森,遮天蔽日,使得祠堂周围的光线比较昏暗。
季老太君正在祠堂里等他们。
两人到来时,发现季老太君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正给祠堂里供奉的神牌上香。
巫山城里的宅子并非季家祖宅,祖宅位于巫还山内,季家先祖的灵牌供奉在祖宅的祠堂里。
是以这里供奉的是一尊神牌。
神牌可驱妖邪,再大胆的妖邪,也不敢轻易进入神牌所在之地。
看到案桌上的神牌,季鱼忍不住又看一眼身边的男人。
只见他仍是那副轻松随意的模样,仿佛看不到案桌上供奉的神牌。
她迟疑片刻,站在门外,对他道:“你在外面罢,我进去就行。”
江逝秋偏首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禁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站在阳光下,艳绝似妖,含笑道:“娘子是担心我吗?”
季鱼无奈地看他,发现这人有个坏毛病,总爱将话挑明,不懂含蓄为何物,总要逼她承认才行。
江逝秋见她目露无奈之色,越发喜爱,心坎间又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那颗不需要跳动的心脏好像都要活了。
他颔首道:“那好,为夫便不进去,在门外等你。”
季鱼不太放心地又看他一眼,转身进入祠堂。
季鱼进来时,季老太君上完香,转身看过来。
发现只有孙女进来,“孙女婿”则在门外的庭院里,不过瞬间,她就明白孙女这是要护着那个男人。
她选在这里见他们,便是因为祠堂供奉的神牌,妖邪若是靠近,则会被神牌所伤。
这让她有些惊讶。
若不是确定孙女继承季家的天赋——绝对清醒,她几乎以为孙女被妖邪蒙蔽,做出违背本意之事。
季老太君仔细打量孙女,确认孙女的身体无碍后,方才开口道:“阿鱼,你与他何时成的亲?”
季鱼道:“半个多月前,是在偃月山庄成亲的。”
其实不是在偃月山庄,应该是在幽冥的一座古城,只是她记不住,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闻言,季老太君有些惊讶,不禁看向站在庭院里、沐浴在阳光下的江逝秋。
祖
孙俩心知肚明(),江逝秋不是正常人。
或许这天下间?()_[((),也唯有祖孙俩的神智是绝对清醒,没有被篡改记忆。
然而这并非好事。
当众人皆醉我独醒时,清醒的人需要承担的责任和痛苦会更大。
也正是季家人这样的特性,二十年前,季家才会损失惨重,直到现在仍没能缓过来。
季鱼迟疑片刻,将在偃月山庄所遇到的事一一道来,以及和江逝秋相遇,两人是如何成亲的。
随着她的叙述,季老太君端肃的面容露出几分怔忡。
她失神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祖母?”季鱼叫了一声。
季老太君回过神,望着孙女苍白的面容,想说什么又止住。
她叹了口气,见她怀里还抱着那束山花,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问道:“阿鱼很喜欢这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