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当铺背景深,能摆平黑白两道,所以能把东西寄存在那,是十分保险的。
但也正因如此,想要拿回曲家当铺寄存的东西,必须满足两个要求。
存私心互相利用,错判断差遣离开
“信物?”白墨存听焦大夫说明情况,一时间颇感意外。
“这个蒲君,倒是留了一手。”
“咱们眼下怎么办,这东西着实难以入手。”对普通百姓来说,要撬开曲家当铺的门,可不是一件小事。
白墨存却很淡定:“我们何必费那个劲儿,把消息放出去,该着急的另有其人。”
焦大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欣喜道:“对啊,蒲君惨死,这事儿更着急的应该是陆纯直才是。这老东西厉害,动静闹的这么大,至今不见他露面,朱长岁想见他都没机会。”
种种迹象都表明,背后最大的凶手,就是陆纯直。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他们不过是贩夫走卒,平日里见官都勉强,如何能将那人拉下马?
白墨存让焦大夫莫要着急,水已经上锅了,等柴火足够旺,早晚要翻腾起来。
何东查了一日没有结果,疲倦的回到家中,不想家门外早就有人等着他。
朱火笑盈盈请他,何东正好肚子饿了,便跟着他进了附近一家食肆。
食肆的尽头坐着朱长岁,正优雅的品茶。何东走过去坐下,自顾自倒上一碗粗茶,一饮而尽。“朱少卿真是贵人踏贱地,怎还来这小地方吃饭。”
朱长岁看一眼朱火,朱火去见掌柜的,不一会儿伙计便上了几道菜。
新鲜的羊肉汤,上来就让人流口水。何东饿的厉害,也不客气,拿着汤勺便给自己舀汤。
汤里的羊肉被他捞起来不少,全进自己碗里了。
他喝得满足,朱长岁不过浅尝一口,见他喝的差不多,才笑问:“何兄去蒲君是私宅,查到什么东西不曾?”
何东顿了一下,抬头笑了笑:“朱少卿如今在开封衙门办差,知道的不应该比我多?我那天不仅没查到东西,还差点丢了命。”
他大大方方卖惨,形容自己如何死里逃生。朱长岁任由他演戏,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才抛出一句:“如果动手的人是陆纯直,当晚一个活口都不会有。”
何东闻言收起戏谑的模样,坐姿都端正稍许。“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是陆纯直,还能是谁?
何东有理由怀疑,真是朱家人为了自保,给陆纯直的推脱。
朱长岁笑:“我没说此事与陆纯直无关,我只是说,这不像陆纯直的行事风格。”
陆纯直这人,心思慎密,当年能布那样的局,让白家永无翻身之日。如今又如何会做这种斩草不除根,处处留把柄的事。
朱长岁研究过这次事件,更像是一群匆忙上马的蠢货,急于掩饰什么,才手脚慌乱行事,留下不少漏洞。
可惜寇推官如今把持私宅,杜绝他的靠近。
朱长岁便只能来寻何东,他十分清楚,何东此人必然知道了什么,不然最近怎么不去私宅探听消息。
何东盯着桌上的菜,有点如鲠在喉。果然是鸿门宴,吃与不吃都让人憋屈。
“朱少卿本事高强,想知道什么,大可自己去查,老为难我一个小人物做什么?”
朱长岁:“何兄误会,弟弟我不是来为难你,而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交易?”何东满眼怀疑,小心戒备。“什么交易?”
“蒲君临死前留下遗言,说张博梁手里还有一本账册,这账册如今在何处,无人知晓。可你瞧,蒲君大约被陆纯直害死,他死前留下这句话,说明这东西,能要了陆纯直的命。”
何东脑子里闪过种种画面,忽然意识到,账册就在蒲君当掉的宝匣里。
若真是如此,那他要是先拿到东西,不就是大功一件?
他眼里闪过的光芒,没有躲过朱长岁的眼睛,朱长岁仿佛高明的猎人,静静等着猎物跳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