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县主张大小嘴,顿时垮下了脸。
刚刚拜相的卢大人唉,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他给她让路啊。
河阳县主害怕,拉着刘小姐的手就想退。
然而却没拽动。
她惊讶抬头,看向女伴,却见刘小姐满脸沉静,朝她做了个口型:
“稍等,莫慌。”
然后,便拉着河阳县主站在原地,就在那位卢大人身后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随即,刘小姐望向了卢大人。
而那位被刘小姐望着的卢大人,则朝他身前,那个河阳县主想要投靠的目标,望了一眼。
而那人,却正扭头捂嘴忍笑,笑地肩膀都抽抽了,眼睛也泛泪花,自然没有察觉有人看了她一眼。
卢大人收回了目光。
刘小姐拉着河阳县主往后退,远离混乱中心。
好在,小姑娘们的担忧根本不存在,终归只是两个小孩子,再胡闹,也翻不出大人们的手掌心,崔小姐也只来得及放那两句狠话,随即便被她娘招呼着仆妇给捂住了嘴拖走,而卢家那个小少年,则被崔获胳膊一夹就动弹不得,加上崔嫚儿不叫嚣,他一个也唱不成戏,于是也就凄凄惨惨戚戚地任由摆布,哭着张脸被卢家兄弟长辈们团吧团吧塞身后去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大人们料理善后的场合了。
至于怎么料理,就不关无关人等的事儿了。
其他人都被客气请走,哪怕是乐安这等身份尊贵的,也由宋国公夫人亲自赔礼请走。
好在乐安这会儿已经偷着乐够了,脸上表情恢复正常,可以端着高贵优雅的公主架子离场。
跟着宋国公夫人离场时,乐安不禁看了眼前方不远处那正呜呜咽咽被仆妇拖走的可怜的崔嫚儿小姐。
结果——仿佛心有灵犀般,崔嫚儿小姐竟也正在此时,突然朝她望过来。
还不是随意的看一眼,而是狠狠的、用力的,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个洞似的,毫不掩饰的打量。
还有毫不掩饰的不解和委屈。
嗯?
嗯嗯?
嗯嗯嗯?
乐安直接懵了,脚步都停下来,落后了宋国公夫人一个身位。
而时刻关注着自家不省心闺女的宋国公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崔嫚儿的目光,再然后身后脚步一停,她也愣了下,但到底,知女莫若母,宋国公夫人陡然脸一白,又一红,然后扭头就后撤一步,站在乐安跟崔嫚儿被脱离的方向之间。
突然开口:“公主,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我家这疯丫头您也知道的,疯疯癫癫,实在欠教训,等回去我就收拾她,哈哈哈,哈哈哈……”
这没话找话欲盖弥彰的架势……
乐安:……
虽然刚刚懵了一下。
但这情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崔小姐为什么看她,宋国公夫人为什么遮掩,再加上方才崔小姐那番“我有喜欢的人了”的宣言。
乐安也觉得自个儿实在是大意。
她咋就忘了,就在几个月前,人家崔嫚儿小姐之所以跟她娘顶嘴,不就是因为某个迷倒京城万千少女的家伙吗?
后来大慈恩寺那次,这群小姑娘们也还兴致勃勃地跟刘小姐打听某人情报呢。
这么短时间,崔小姐作为国公府小姐,平日里能见到的男人本就少,要是寻常官宦子弟,能钟情的早钟情了,也不会等到纳徵的日子才突然爆出,所以,真相就只有一个。
——敢情,今儿这桩婚,还是因为她那小驸马才告吹的哪?
而乐安作为“胜利者”,又是原本恐怕根本不被小姑娘们当做潜在对手的存在,被崔嫚儿小姐那样看着,似乎也一点都不奇怪了。
乐安只觉得哭笑不得。
不过,心里再怎么想,脸上也得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