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何对这个少年暗自有些不喜。
炎汉第二帝国等级森严,这个少年身上,那种需要世家千百年积累熏陶出来的贵气,让他这种下层之人,一见便有些自惭形秽。
哪怕落难凤凰,也依旧是凤凰!
特别是,今日的少年,更加光彩夺目,令人心折。
他一气之下,甚至想让人直接将这厮拖出去斩了,但望着周围围观的几个对头,脸上戏谑的笑容,硬生生忍了这口气。
黑山堡并非他一人做主之地,军规森严,上级生杀予夺是不错,但总得有个理由借口。
如果苏道之抗命不遵,那打杀了绝对没有人为他出头。
现在却不到那个地步,再说,人家有句说得也对,毕竟是落难贵子,总有些关系还没断……
因此强忍着,喝道:“顶撞上级,给我出去绕营跑十圈!”
钟神秀撇撇嘴,转身就去跑步。
心里,也是在苦笑:‘你以为我想打你脸么?……我也不想的……’
虽然今天这么撕破脸,以后所遭受的针对肯定比之前要多十倍百倍,但钟神秀又不是真的苏道之,真的招惹他,将这卒长暗杀,乃至光明正大杀了,往黑雾边界一躲,也就是了。
黑雾支离破碎,夹缝之中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异族,也不差几个炎汉的亡命徒!,!
至少,足够拆家……
三人正在说话,一道黑甲人影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脸上有着一颗黑痣,正是这一卒的卒长田不汾。
“黄歇、苏道之……你们这一伍,今天去北边塞子湖看看,那里的屯垦民有报,有着野兽摧毁庄稼……”
田不汾声音严肃,完全就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遵命!”
黄歇连忙应道,又拉了拉旁边的钟神秀。
钟神秀撇撇嘴,他知道,自己又被针对了……
毕竟刑徒本来就不受待见,这种程度还在规则之内。
只不过黄歇是雇佣兵,拿钱卖命,自己却是负罪刑徒,非大功不可赦,而看卒长田不汾的态度,小功都不可能有。
想要靠着平常斩首立功也是做梦,搞不好就被侵吞了。
这么一来,正统洗罪的路子,也就绝了。
寻常巡逻,最多苦点累点,但这个卒长总是让自己去做危险任务,却是其心可诛。
当然,军中规矩最大,官大一级压死人,之前的苏道之没有丝毫办法,但他却不想忍,当即高声道:“卒长,我们这一伍昨日刚刚巡查了黑山大裂缝,为何又去危险之地?这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他的反问声音甚大,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
寻常士卒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些坐着的伍长卒长,就有些戏谑的目光投来。
田不汾顿时气得脸皮涨红,脸上黑痣一抖一抖,怒喝道:“你想违抗军命不成?”
“我自然不敢违抗军令,只是想告诉卒长一声,我苏氏虽衰,却也曾经位列郡望,交友广阔,尚有亲朋,纵然如今我陷身泥沼,却未必没有翻身之日,须知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钟神秀暗自吐气开声,将最后一句前世已经玩烂的梗抛出,顿时引得周围几人眼睛一亮。
田不汾望着这个突然间变得气度俨然,宛若钟灵神秀的少年,突然间就生出许多自卑来。
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何对这个少年暗自有些不喜。
炎汉第二帝国等级森严,这个少年身上,那种需要世家千百年积累熏陶出来的贵气,让他这种下层之人,一见便有些自惭形秽。
哪怕落难凤凰,也依旧是凤凰!
特别是,今日的少年,更加光彩夺目,令人心折。
他一气之下,甚至想让人直接将这厮拖出去斩了,但望着周围围观的几个对头,脸上戏谑的笑容,硬生生忍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