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穿厚些,回来紫鹃又该说我的不是了。”
雪雁将斗篷为黛玉披好,碰了碰黛玉手指,感受到还有些热意才放了心。
“紫鹃近来也常来这儿走动?”衣服穿得多了,黛玉不着急进屋,站在门口和雪雁说起来。
“是,心里烦了出来转转多少能好些。”
“怎么?”
婚期将近,黛玉身边人来人往,紫鹃也是常在府中各处取送东西,一向形影不离的二人细算下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单独说过话。
“没什么,不过就是跟咱们去那边,舍不下这边。她老子娘还有兄弟嫂子待她好,这不,日子离得越近越别扭。”
和父母作别确实让人伤感,只是紫鹃跟她多年,她若是不带着人走,这贾家只怕也不好待了。
黛玉心中为紫鹃感慨一声,猛然想到有件事情竟忘了做了。
。
“琥珀是个能干的,我前阵子心里总是不服,她虽是一直在老太太那边服侍,就是老太太会调教人,咱们在一块儿多年,她怎么都越不过我去。
今儿跟她一同在陈家布置,我才知道,难怪老太太特意将她送到这儿来,亏我自认周到,和她放一块比才知道差得远哩。”
潇湘馆的最后一晚,黛玉叫了紫鹃守夜,与自己同睡。
紫鹃白日和琥珀一起去陈家收拾新房,回来后感触颇多。
“她好她的你做你的,何必跟她比。”
二人原本平躺,黛玉思索片刻侧过身子对向紫鹃。
“她如何都越不过你去。”
紫鹃正要细说琥珀,看黛玉如此哑了声。
“我不爱说什么,可你知道我。”
棉被下,黛玉伸手握住紫鹃。
各种事掺杂着,她竟忽视紫鹃了。
多年来紫鹃一直精心呵护自己,是年长几岁,更因本就是贾家人,许多东西她比自己这所谓的主子都方便熟悉,日常活动也比自己更为自在。
去陈家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不再是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是家生子,只是外来的陪嫁丫鬟,将来如何全在主子一念之间。
琥珀已经成亲不用考虑其他,白鹭一家人跟着去,就是有了什么也能互相商量。
至于雪雁,那丫头是从自己家里带着过来的,无亲无故,自来就是要与自己一同,没得其他多余可想的。
唯独紫鹃,最亲近的,也是身份最尴尬的。带着人离府离家,她欠紫鹃一句放心。
“我定会给你寻个好出路,不枉费咱们好了这一场。”
听到黛玉的话,紫鹃心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信任自家姑娘,又不能完全放下担忧。
姑娘前路尚且不明,她的出路又在哪里?所谓好出路,是怎么样的出路?放心,怎么放得下心。
只是,姑娘这时候还能过来宽慰自己,她总算没白用了心。
紫鹃沉默半晌,回握住黛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