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笑道:“是啊。去记录历史,记录罪证。记录战地的硝烟,和绝处偶尔绽开出来的小小希望。阿瑜你知道么,我很崇拜你的母亲,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母亲,但是她为历史记录的每一笔,都是振聋发聩的宝藏——是对世界和平所发出的最有力的希冀之声。”
傅恒朝傅瑜笑的慈和:“孩子,你可以不原谅我和你妈妈在你成长路上的缺失,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得知道,你妈妈,她很伟大。”
傅瑜长久无声。
抽完一支烟后缓缓转身,面对着傅恒。
夜雾流转。
傅瑜温烫有力的五指轻轻摁在傅恒的肩膀上:“要平安。”
说完这三个字他又顿了一会儿:“我没怪过。”
傅恒“嗯”了一声,笑容也释怀了些:“好孩子。”
不知是不是无人区的寂野夜风太过凛冽,傅瑜深沉的冷眸里竟然落了些雾气。
他紧了紧大衣当先转身去拉车门,背过身的时候问傅恒:“明年我要补偿阮洛一场婚礼,我希望那时你们能在。”
傅瑜一下子笑出了声:“好,一定在。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主动邀请她来给你的爱人证婚,一定开心的几天几夜睡不着。”
傅瑜坐进驾驶舱的时候,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一动不动了好久。
他的气压有些低沉。
直到阮洛冰凉的手伸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大了很多的手,迷迷糊糊地小声问:“傅瑜,你不开心么?”
傅瑜唇角一勾,反手握住阮洛的手,给他捂着:“我吵醒你了?”
傅瑜伸手给阮洛重新盖好大衣:“我没事。乖乖的继续睡,明天出发路过来时那家民宿,再带你去吃鱼,我觉得你很喜欢那家,对吧?”
阮洛“嗯”了一声。
在傅瑜安抚信息素的作用下重新睡去的时候,忽然很小声音地道:“刚才快醒的时候,梦到一只很漂亮的神鹿,还梦到叔叔阿姨了。”
“神鹿?”
“嗯,还会说话。”
傅瑜当他是迷糊呓语,顺着他的思路轻声哄着:“它说了什么?”
阮洛的手指在傅瑜的大手里动了动,声音小小的:“它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它说,叔叔阿姨会长命百岁。”
话刚落音,还没合上的薄唇就被傅瑜给吻上了。
炙热的气息像是燎原的野火,直接把阮洛给烧的清醒了。
然而这种清醒并没有继续很久,因为没过一会儿,他就又被傅瑜给亲迷糊了。
就像傅恒说的,回到家之后修整了半天,晚上一起吃了顿晚饭。
第一天天一亮,他就跟着赵飞语出发了。
傅瑜嘴上对他们不太热情,但其实已经提前了一天给他们申请航道,用的是他的私人飞机。
然这个国家不比华国,他在这儿没有庄园没有停机坪,照样还得把人送到机场从机场里起飞。
分别的时候,傅瑜连手都没给傅恒和赵飞语挥。
只是朝他们微微颔首。
倒是阮洛,在赵飞语转身的时候没忍住,冲上去拽住了赵飞语的袖子:“阿姨。”
赵飞语搂住阮洛,朝傅瑜眨眨眼。
而后低头在阮洛耳边道:“下次见我,该叫妈了。”
阮洛脸一红,望着赵飞语,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轻轻唤了声:“妈~”
赵飞语没忍住摸了摸阮洛的脸颊:“怎么这么乖呢。”
她揽着阮洛的肩膀:“妈妈下次回来给你带新鲜玩意儿。”
阮洛眼睛很亮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