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凝视着牌位,心里莫名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然后把牌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这样逼仄的小空间里摆放着,牌位都需要东躲西藏,恐怕平生也没有什么坦途可言,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的离奇曲折。
谢珩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打败自己内心的求知欲,转身向谢家主母的院子走去。
这个时辰谢家主母还没睡,刚由大儿媳伺候着用过晚膳,此时正坐在卧房里喝茶消食。谢珩到的时候大儿媳正在读书讨婆母欢心。
谢珩进来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大嫂,突然想起若是楚凝进了谢家门,若是也像其他妇人一样讨母亲欢心,那就只能耍耍枪了。
怕不是要把这群闺阁小女子们吓到。
“母亲安好。”谢珩一边想着一边向谢夫人行礼问安。
“你过来了。”谢夫人似乎并没有惊讶,她抬抬手示意大儿媳退下。
大儿媳是在家娇养的少女,不通政治,只会管家算账讨婆母欢心。她自知在这种方面帮不上忙,便老老实实的退下。
“母亲,儿子擅自做主了。”谢珩低头道。
“罢了,本也没想让你跪这么久,只是警告你罢了,想来你自己也清楚。”谢夫人坐得端正了些。“你幼时虽调皮些,却也是机敏有主意的。这一次你却失了分寸。”
“是,是儿臣的错。”谢珩低声承认道。
“你现如今是谢家的主事人,做事要顾及谢家全家。这一次你提前把端亲王的把柄拿出来,难保他会为难谢家。就算咱们不怕,你这样做也是打草惊蛇。”谢夫人冷哼一声,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满,“别以为我在深宅大院里不知道,定然是你那位小情人求你的。你那小情人我动不得,那你便遭点罪吧。不过既然跪也跪了,你用过晚膳便回去睡吧。”
“多谢母亲体恤,儿子自然任母亲责罚。”谢珩恭敬地行礼认错,“只是儿子在祠堂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贡桌,发现一个谢家的牌位藏在暗格里,儿子却不知道是谁,故来向母亲打听一下。”
说完这些,谢珩微微抬眼打量着谢夫人,似乎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谢夫人表情纹丝未动,只有眼神迷茫了一瞬。她张了张口,似乎在考虑怎么解释,紧接着眼神落在谢珩身上,轻声道:“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谢珩没动,继续打量着观察着。
“清婉是你父亲的嫡亲妹妹,自幼德才兼备,温柔美丽。十六七岁的时候出去游玩遭了羞辱,所以自尽而亡。你父亲疼惜妹子,只是死的不光彩,所以藏在暗格里,暗中供奉罢了。”谢夫人目光散漫,语气波澜不惊,听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
谢珩若有所思,这才行礼道:“原来如此。既然母亲已经解惑,儿子自然没有疑问。天色已晚,儿子便不打扰母亲休息。”
谢夫人点点头,示意谢珩可以出去。她自己则是叫侍女进来,替她按摩一下头顶。
从谢夫人的院子里出来谢珩便慢条斯理地向自己的院子走。他一路思考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谢清婉似乎有什么问题。
楚凝从祠堂出来之后便想着逃跑,只是知翡在前面带路也机警得很,让楚凝根本找不到机会。最后无可奈何地被送进谢珩的房里——知翡顺带无情的关上大门,守在门口。
见没有机会,楚凝便只好先坐到一旁的小榻上,观察着四周。
谢珩的房间不算太大,屋子里摆设也十分简单,反而书架喧宾夺主,摆放着不少书籍。不过仔细看看,屋里的东西简单却不廉价,全都是最好的东西。
就如床头的纱帘,放在外头就要值百两白银。
楚凝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却不小心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回头去看,发现竟然是一个不小的木头匣子。
本来按楚凝的性格,是不会随意打开别人的东西偷看的,只是这木头匣子上边写了“楚楚”二字,让他无端生出好奇心来。
楚楚……应该是与他有关才是。除了他,其他人大概也没有这样的称呼。
楚凝盯着木头匣子,犹豫良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偷偷看。
灯火昏暗,窗户来了一丝缝隙,夜晚的风吹进来,吹得烛火明明灭灭。楚凝几次把手放到木头匣子上边,又几次撤回去。
最终,楚凝还是没能抵过自己的好奇心,咬咬牙猛地掀开木头匣子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