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盛夏,空气里的躁动因子几乎肉眼可见,大太阳炙烤大地,马路上的姑娘们,一个赛一个的穿着清凉。
任天真在刷手机,屏幕上是他与许萌的微信聊天,任天真邀请许萌参加夏至汤宴,许萌一直没有回复。孙头头、彭十堰、赵力权、祝霞头对头围了个圈,盯着放在桌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赵力权:“是它吗?”祝霞:“千真万确,早上刚送到,新鲜的。”任天真远处接一句:“不,陈旧的。”孙头头:“我感受到了一股悠远神秘的力量,好像来自山林,又好像来自村头。”彭十堰深吸一口气:“是火、是风,是雨水。”杨小红:“是不是还有雪有冰有落红?”彭十堰竖起大拇指:“小红,你懂我。”杨小红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
宋灵兰:“你们研究什么呢?”孙头头蹦起来:“侄媳妇!瓦!三百年的瓦!蒋奶奶人肉快递刚到。”宋灵兰:“还真找到了?”祝霞打开塑料袋,里面正是久寻不得的黑黢黢的瓦块。任新正:“那还等什么?”彭十堰抓起塑料袋:“谁都别跟我抢,我要亲自处理这份药,这可是我有史以来最接近怪力乱神的一次了。”赵力权:“药房是我地盘,我也一起。”孙头头:“你们……你们确定要把这个喂给简兮吃吗?”彭十堰:“这是多少人费了多少心思寻的宝贝,都最后一哆嗦了,为什么不吃?”孙头头:“还尿泡……”宋灵兰看着孙头头光脚穿凉鞋,脚踝都露着:“头头,不准不穿袜子。”孙头头鼻子一皱:“哈?都夏至了!”宋灵兰:“越是夏天越不要受寒。”??
孙头头端着个小塑料盆喊:“快快!童男子尿!”彭十堰:“我肯定不是。”赵力权居然没说他是。孙头头看在一边的任天真,直接把尿盆递过去:“你!”任天真:“我哪点看起来像童男子?”孙头头吃惊地看着任天真:“哈!你!”任天真一摊双手:“对,我。”孙头头:“那就小权子!”赵力权接过尿盆说:“童男子是指小孩。让乐乐去攒吧!”
孙头头做贼一样溜进诊室,把门关上。任新正:“敞亮人,关门做什么?”孙头头:“师父,我是为你着想啊,这事儿说出去,晚节不保。”任新正:“你又胡说八道。”孙头头手放在门把上:“我说你听,你看这门要不要开。三百年的瓦,蒋奶奶给弄来了,彭十堰现在就等在厕所外面等乐乐的童子尿呢。师父,开不开门?”任新正:“关上,坐下。”孙头头立刻从善如流坐下来:“师父,接下来怎么办?”任新正沉吟片刻:“你把瓦捧来我瞅瞅。”
现在师徒俩面对这个黑疙瘩,一筹莫展,托腮相望。任新正:“确定是三百年的瓦?”孙头头:“蒋奶奶做事,那真是!地道!”孙头头竖起大拇指,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你还不知道吗,那个村是非遗村,有证书的那种,复印件。”任师倒吸一口凉气:“确定瓦三百年都没换过?”孙头头:“她为保证疗效,还带着瓦去文物机构鉴定过,这是第二张证书。”任新正更不知如何表达了,做出一副牙疼的表情:“嘶~~~”孙头头:“蒋奶奶还录了视频,现场掀瓦的,您要看吗?我转给你。”任新正头都要炸了:“真不知道蒋奶奶这么靠谱!”孙头头:“人才!她费了老劲才从人家屋顶上求来这些瓦。”任新正:“多少钱?”孙头头:“凭奶奶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人家没要钱。”任新正:“有这个本事,早知道把整个房顶都掀来,组装组装就是非遗啊!”孙头头:“那现在咋弄?”任新正:“咋弄?”孙头头:“问你呀!你是师父。”任新正:“问你呀!你鬼点子多。”孙头头:“我不懂医啊!我不知咋糊弄。大主意还是得您拿。”任新正:“这瓦……怎么研磨?”孙头头:“那当然是我们自己的机器磨。”任新正眉头一皱:“尿泡了21天的瓦,磨完这玩意,机器还怎么用?”孙头头:“师父,现在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这戏要演砸了!所有人现在都热情高涨,就等着见证奇迹,咋办?”任新正挑眉看看孙头头,眉头紧蹙:“你说咋办?”孙头头:“当初就该听我的,不要骗她们!”任新正白了孙头头一眼。任新正:“净说没用的话。你把时间轴掰回去?”
孙头头噘嘴没声音了,任新正看着孙头头笑得很神秘:“你来操作不就行了。”孙头头:“我?”任新正给孙头头使眼色,孙头头一下明白了:“那……我把瓦换成啥?”任新正苦着脸。孙头头:“还有,师父,尿泡了21天的旧瓦块的味儿去哪找啊……”任新正:“这个我倒知道咋办,加点五灵脂就行。”孙头头忽然笑了:“那就好办,剩下的我弄。”
孙头头回到药房,大伙儿已经把阵仗摆开,地上放了一个大缸,研磨机器都开始预热。孙头头:“等等,等等!”然后赶紧上去把研磨机器关了。孙头头:“这瓦还是先泡,泡够时间再研磨。”彭十堰:“对对对,严格按任师的药方来。”孙头头戴好手套,从彭十堰手上抢过童子尿的盆:“行了,我来就行,大伙该忙啥就忙啥吧。”彭十堰:“你一个人怎么行,我给你帮忙。”孙头头:“别别别,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个味儿也不好闻,你们都出去吧,要霍霍就霍霍我一个就行了。”祝霞:“头头说得对,那我来吧,你们都去忙。”孙头头拼命给任天真使眼色,任天真:“我们都出去吧,这种偏门偏方也就头头镇得住,霞姐你放心,她不敢乱来。”任天真推着赵力权,招呼着祝霞往外走,彭十堰狐疑地看着孙头头和任天真。彭十堰:“我不走,这决定我以后还能不能坚定不移地相信马克思主义科学观,不是亲手亲眼亲耳经历,我都不放心。头哥,你又想搞哪一出?”孙头头:“好好好,彭十堰留下。班长坐镇监工,你们都放心吧!”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出去,孙头头仔仔细细把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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