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于泓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蠕动嘴唇,慢慢将帕子滑到了下巴位置,侧目一瞟,果然看到了窗口躬着腰的宁妨。
细微的药汤晃动声根本逃不过宁妨耳朵,根据声音的方向,他立刻就知是心眼最多的宁于泓在不动声色地偷听。
这个平日里话最少的儿子,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是几兄弟里性子最狠最能成大事的人。
可他所有优点全都被与皇帝抢女人变成全天下笑柄所掩盖,就连原主记忆里宁于泓也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草包”
“既然已醒,水冷就出声加药汤。”宁妨嗖一下回头,直接戳穿了宁于泓。
“确有些凉了。”
一直垂放在桶里的手终于得以挪动,宁于泓也干脆,不慌不忙地抬手取下帕子才回道。
宁妨起身,舀了几勺滚烫药汁重新加进去。
哗啦哗啦——
一人倒一人配合地搅动,宁妨收了桶后却没忙着折回去,反而是拿起水上飘着的帕子又敷到了他头上。
“身子不舒服就说,硬撑着只有自己受罪。”
手下的身子一震,水面晃动了两下,宁妨拍拍他的头轻声呵道:“别睁开眼,小心药流进眼里。”
说着,将广袖卷到胳膊处,抬手在宁于泓头顶的穴位上加重按摩力道。
“父亲如何看出儿子身子有恙?”
“小时候哪回不是吹了寒风就发热,为了给你疗养身体,你母亲写信到军营,还是我去信求的御医,为父怎会不知?”
“儿子……”宁于泓张嘴,声音突然哽了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儿子还以为是祖母请来的御医。”
“你小子自小闯了不少祸,真以为你深居内宅的祖母能全部摆平?”宁妨拍拍他脑门,笑骂。
“幼时不懂事,确实闯了不少祸。”这点宁于泓也不得不承认。
先帝还在位时,在国子监内设立了启蒙书院,朝中权贵官员之子都在内进学,他性子又逞勇好斗,与其他王公子孙因此打了不少架。
那时还天真以为是大家都怕了他的拳头,现在看来,却是父亲在背后费力摆平罢了。
“当年为父身居要职,所以那些人怕了我,可后来我战场重伤退下,想护你都护不住!”
叹气声就像是炸雷般在头顶响起,宁于泓甚至能感觉到气息喷到他额头的酥麻感觉。
眼前突然跳出宁妨被人从宫内抬回来时的景象,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抿成条直线,就算昏了过去,眉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