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嘉上报了,尽管报纸里没指名道姓地说她,可是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围绕在瑞德·巴特勒身边的宁愿看着战士病死也要囤积纱布的小人”就是在指她,人生第一次上报却不是一个好名声,纵使思嘉脸皮再厚,也感觉到了羞愤。她虽然不是太在意别人的评价——是啊,她一贯不在意的——可是她很害怕这件事会捅到她妈妈那里去。那些仓库里的纱布一下子从金疙瘩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让她恨不得连夜售光,好别让妈妈检查发现什么。
“天啊,瑞德,我该怎么办啊,我得赶紧把纱布都卖出去才行!”思嘉慌了神,“这事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她绝对要把我锁在家里的!”
瑞德却慢悠悠地说,“我可不接受你降价倾销啊”
“你对女人从来都这么心狠的吗?”思嘉恨恨地问。
“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我可没必要伪装成大善人的模样,别忘了咱俩可是一丘之貉天生绝配,是不是啊,绿眼睛的伪君子?”他问这话的时候,居然还朝她抛了个飞眼。
医院的纱布依然是不够用的,并不需要降价倾销,但问题是,运输总需要时间。如果想要短期内出手,那么多的纱布,总需要火车和马车运输吧,还得派很多黑奴沿途看着,那可不是只带几箱而已了。
为了能尽快卖掉纱布,思嘉不得不连夜赶回塔拉,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床,领着黑奴装货送货。爱兰看到女儿回家了,本想很她聊聊的,可是思嘉连话都没敢多说几句,只留下一句“我得赶紧把纱布送过去,医院急着用呢”,就匆匆离开了。
等到她带着20箱纱布在亚特兰大车站下车时,就看到瑞德竟早早就等在车站里了。瑞德看见思嘉下了车,一下子就窜了过去,攥住她的胳膊说,“你疯了吗?一下子带这么多东西进城,你不要命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带着纱布,什么要不要命的?”思嘉奇怪地看着他,“你轻一点,你抓疼我了。”
“你还真是心大啊,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吗?你现在在城里的名声已经跟我差不多了。火车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敢自己一个人带着这么多货过来,你是真不怕被抢啊!”瑞德的脸上这下可是黑透底了,一点笑也看不见了,“我从昨天晚上就感觉不对劲,我就知道你今天定是要干一票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我只是送货而已,你也不至于说的这么夸张吧”,思嘉不解,“何况我不是一个人啊,我带着十几个黑奴呢。”
“呵,真要是被抢了,那帮种地的只会跑的比谁都快,你还指望他们为你打架吗?”说罢,瑞德从怀里掏出来一支□□,别在了腰间最明显的位置。
二人向医院快速走着,思嘉这时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人们看向他们的目光是如此冰冷,而一个月前她到亚特兰大时,大家还会笑着和她打招呼。不远处还聚着三四个十来岁的男孩,他们围在一起不知在议论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眼睛往他们这边看。
思嘉这才感到了一丝害怕,不过,她嘴上却仍在说,“哼,一帮小毛头罢了。”
“几个小毛头?你不知道小毛头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几个小毛头从早上天刚亮就一直在这附近转悠了,期间米德大夫家的小菲尔还来过一趟,几个毛头凑一起嘀嘀咕咕,满火车站到处巡视,你是不是昨晚上跟米德大夫说今天上午送货来了?”
思嘉有些心虚,她也再不能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驳了,她只好喏喏抱怨着,“他家菲尔才多大啊,小屁孩……”
“你忘了这个小屁孩从去年就开始嚷着要像哥哥一样从军了吗?他也有十三岁了,你也不过是比他大四岁而已。”
这下思嘉彻底不吱声了。可是她想了想后,从瑞德的话中又发现了一件事,“你说你从早上天刚亮就看到他们为火车站转悠了,那你是天刚亮就守在这里了吗?”
这个发现可令思嘉兴奋起来了,毕竟瑞德一直是她众多情人中最难啃的一块,若是能征服这个男人,这可是能让她彻底赢一把了,那她可得好好笑话这个男人一番,好一解过去被他捉弄的恶气。
瑞德一直安静走路默不作声,思嘉很想看看他的表情,可他又偏偏长的那么高又扭着头不让她看见。
“你……”
“美人儿,你刚知道我的心吗?”正当思嘉想要转到瑞德的正面去时,瑞德却又恢复了虚伪的假笑,“我一直是最喜欢你了呀,哪里是今早守在这里,我是昨夜就守在这了呀,你看,这不是到我家了吗?走吧,你陪我回家咱们继续亲热。”
“!你想的美!”思嘉遗憾地撇嘴,她忘了这家伙住在亚特兰大旅馆了,就在火车站边上。
事实证明,小毛头才是最勇的,在他们即将走出火车站时,巷子里突然窜出十几个男孩,其中有三个长的壮的男孩一下子就撞散了捧着箱子的黑奴们,箱子散落了一地,十几个男孩每人抱起一个箱子就跑,没一会儿就四散在了各个路口,思嘉带的那十几个黑奴嘴上呼叫地山响,可是一个个全坐在地上,有的护着地上仅剩的箱子,有的捂着自己被撞到的腰间,有的就只是一边叫骂一边拍着地面,没一个去追人的。倒是只有瑞德,拽住了离的近的一个男孩。
“小鬼,可以啊,你们让我见识了亚特兰大男人的勇气。”瑞德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着赞赏起这个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