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手表!”我冷声说,就算被他反唇相讥,说我不是男人,我也不想要他送的东西。
其实我曾经看上过一块手表,它陈列在一家超市的手表店里,因为表身有瑕疵,所以摆在了特价柜台上,可即便是特价,我也买不起。
那时我刚高考完,很识趣的离开了金蠡的那栋别墅,也没有回学校填报志愿,因为我知道,羊城的名牌大学我考不上,技院的学费又贵,我读不起,与其勤工俭学,还不如就现在开始积累工作的经验,那时候的我全身上下就只剩下手机微信里的一百来块钱,还好在一家餐馆找了份工作,可以包两顿饭,晚上就去kfc过夜,倒也能活下来。
餐馆就在超市的楼下,所以一下班,我都会逛超市解解疲劳,然后脚步就自然而然的停留在那块特价表的柜台前,一看就是好几分钟,久而久之,专柜的小姐姐也认识我了,怂恿我快点入手,说最近有几个人看中那块表,想买的欲望很强烈。
可当我快要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这个人就出现了。
他刻意的为难我,接连几天层出不穷的刁难,让老板心力交瘁,于是遣走了我。
我甚至没拿到这份快满月的工资。
理由当然是我妨碍了餐馆的正常运转,没找我赔损失就已经很好了!
后来我找到了第二份、第三份工作,也被江淮泽搅黄了。
直至他去了国外读书,我才终于拿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份工资。
可是那个时候,那家超市的特价表柜上,已经没了那块表的踪迹了……
现在,那个害我买不到那块特价手表的人,竟然送一块高昂价格的手表给我赔罪,讽不讽刺?
江淮泽似乎从未被人这样毅然决然的拒绝过,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梗着脖子没坚持多久,浑身就打起了寒颤。
“那你想要什么?说!”他竟然这么问我。
我想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或者退一步,我跟你都自觉的退避对方,老死不相往来就最好了!
可惜,我没有胆量说出来,他赤手空拳打碎一扇玻璃门的画面还牢牢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怕自己成了那扇可怜的玻璃门。
最终,我回答他:“我也不知道,等我想好了再说。”
只是不知这权宜之计能拖多长的时间。
我回到别墅小区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个专柜快递员在打电话。
“a8幢,好,金先生,我马上就到!”专柜快递员说。
我心里讶异了一下,a8幢,正是我现在住的别墅。
我掠了一眼专柜快递员的背心马甲,上面的logo印着的是全国最有名的珠宝集团。
金蠡买了珠宝首饰?
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这件礼物是给我的吗?
明明……也有可能是买给肖夙宸的!
可是,肖夙宸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有了这层心理暗示,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像原野上的疯草一样,不断在我的心里蔓延着,我的心怦怦直跳,浑身的血液沸腾着,每一个细胞仿佛被一层又一层的幸福感包裹着,整个人沉浸在天大的喜悦之中不可自拔。
我脚步浮乱的回到别墅时,专柜快递员还在客厅里等着。
听兰姨说,古北老师下午又来找金蠡下棋了,这才刚走没多久。
我知道,金蠡现在正在楼上洗澡,他向来讲究精致的生活,即便双腿不便了,也要过得舒适干净,所以每天都要洗澡,这就苦了汤川流和医生了。
他从不肯我帮他洗澡,大概是那一次,我看了他大腿的伤势,就大吐特吐了的原因。
小砚砚趴在我的怀里,亮晶晶的眼珠儿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汪汪队》,看的手舞足蹈的,偶尔模仿汪汪队员的吠声,模仿得惟妙惟肖,全然没有留意我的心不在焉。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对频频看手机时间的专柜快递员说:“你把金先生的东西给我吧,我会转交给他的。”
专柜快递员很高兴,让我签了名字,就放下了一个首饰盒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