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我不洗了,不洗了。”现在她已经够难看的了,平常到水边都不敢去看水里自己的倒影,再没了羽毛,不能飞不说,跟人家案板上褪毛的鸡鸭有何区别。
沈瓒亦是变了脸色,“爸爸……过几天再洗吧?”
“真就这么严重。”沈壁面露迟疑。
“可不。”阿婆点头。
“那……算了。”将手里的药水倒掉,沈壁一边开窗通风,一边跟阿婆闲聊了几句。
把甜糕腾进自家碗碟,送走阿婆,沈壁提了个竹篮放到谢瑶面前,“跳进去,咱们下楼吃饭。”
“我现在就饿了。”谢瑶蹲在厨房门口,巴巴地盯着厨案上的甜糕不放。
沈壁瞥了眼碟子里还剩大半的南瓜籽,“不吃南瓜籽,吃甜糕?”这鹦鹉养得还真是特别。
谢瑶很没出息地缩了缩脖子。
沈壁掰了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糯米粉里只有那么一点甜,他吃着还行,倒不知鹦鹉吃不吃惯。
怕浪费食物,他先掰了一小块送到谢瑶嘴边。
谢瑶一口叼在嘴里,吞下,又张开了嘴,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呵呵……”还别说,这模样真可爱。
给沈瓒、谢瑶各拿了块甜糕,沈壁拎着谢瑶,带着儿子再次出了门。
“这么晚了,沈工带着孩子去哪啊?”
“小瓒一个多月没尝肉味了,带他出去打打牙腻。”
“应该的,孩子正是长身体呢,缺啥也不能缺了营养。”
“咦,咋闻到股药味呢,沈工在家杀虫了?还别说,春天就是蚊虫多。”
“倒不是什么蚊虫,是小瓒养的鹦鹉身上长了虱子,我给它用药洗了洗。”
谢瑶:“……”
好羞耻有没有,为什么光说它,半点不提沈瓒。
谢瑶不高兴地身子一扭,背对了沈壁,对沈瓒的逗趣更是爱理不理。
上了电车,沈壁好奇道:“它怎么了?”恹恹的,没点精神,明明在家还好好的。
“生气了。”好歹相处了半月,沈瓒多少摸清了些谢瑶的脾气,“它一生气,就不爱理人,瑶瑶说这是冷战。”
“哈……懂得还挺多。”沈壁好笑地将篮子转了个方向,与谢瑶面对面,伸指点了点她的喙,“为什么生气?”
“你偏心!”谢瑶控诉道。
“哦,”沈壁好玩道,“哪方面?”
“明明我跟小瓒身上都长了虱子,你方才在楼道里,为什么光说我,不提他?”
一长串说下来,竟没有一丝打壳,语言天赋当真不错。沈壁眼睛转了转,有什么从脑中一晃而过。
“这不是正常的吗?小瓒是我儿子,你不过是只他捡来的鸟,难道我不维护我儿子的面子,反过来照顾你一只鸟儿的心情不成?”
“你……”那一瞬间,谢瑶委屈极了,她以为在这陌生的时空,他们是彼此最亲的亲人呢。结果……人家根本没拿她当回事儿。
也是,在大众眼里,她可不就是只扁毛畜生,何来平等?何来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