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思索,假设那“一串乱码”的说法是真的,今年出现的是模仿犯罪,那模仿者犯四次案是要向真正的铁锤案凶犯说什么吗?觉得对方接收到了自己的信息,暂时就不再动手?
旁边传来男生爽朗的声音:“小遥,别看这个了,像杀人魔都是心理变态,我们正常人理解不了,只能是同类的变态才能琢磨出一二来。打游戏吧,哥新练了一套技能,保准能带你飞。”
“打什么……”
想到男生的家庭背景,陈子轻把后面的话吞到肚子里,看赵帆尽的眼神像是在看推动任务进度条的工具人,尽管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判定凶案牵扯到哪个任务。
他绽开笑脸:“好呀。”
赵帆尽捂住鼻子,我靠,真他妈上头。
陈子轻不肯在网吧包夜,赵帆尽怎么哄骗都没用,只能送他回去。
摩托车在夏夜无人的道上行驶,带起一阵独属于少年人的清风,吹到开摩托的人心里去了。
车是赵帆尽问朋友借的,装逼用,今晚算是把它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
路再长也有尽头,赵帆尽再不舍,也没法拦住回家的卷毛。他目送少年进楼道,几个大步冲进去把人喊住,学偶像剧里那样说:“我们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陈子轻敷衍道:“再说喽。”
赵帆尽感觉到了“谁先喜欢上谁就输”的悲惨结局,他腻歪地叫人上楼慢点,注意脚下,有空就和他发短信打电话,没话费了跟他说,他交。
陈子轻摆摆手,够够的。他有工资,怎么会没钱交话费,就算他工资花光了,还有张慕生呢,他会找张慕生要的。
到了三楼,陈子轻站在门口拍门,里面没动静,他当时在楼下看了,客厅里明明亮着灯,张慕生在家啊。
怎么回事,聋啦?
陈子轻不自觉地对着门踢一脚,他给张慕生打电话,响了两三声就接通了。
那头没声音。
陈子轻莫名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慕生哥,你怎么不给我开门?”
张慕生的语气里听不出波澜,平板到无趣:“去哪了?”
陈子轻实话实说:“去网吧上网了啊。”
张慕生又没了声音。
陈子轻瞪着依然关闭的大门,脑子飞速转着:“我在那碰到了上次的离子烫,就是和我一起打游戏,给我买雪碧的那个男生,是他开摩托车送我回来的。他叫赵帆尽,是西大的学生,学土木的,和我成朋友了,普通朋友,没别的关系,我不会在和你尝试着处处的时候跟别人乱来,我不是脚踩两只船的龌龊人,除非我从你这儿搬走,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才会接触其他人。”
门还是没开,张慕生也还是这死出。
陈子轻把额头抵着门,对着手机拔高音量:“我明天就回大成,以后再也不来西宁了,你家里去我家求我我都不来!”
令人心脏不适的压抑感维持了几个瞬息,响起了张慕生不冷不热的声音:“不要我的工资了?”
陈子轻:“……要。”
电话挂掉的同时,门从里面打开。
陈子轻随着惯性往站在门里的男人胸膛里栽去,他迅速抓住门框稳住身形,站在门外没动。
张慕生要关门,陈子轻赶紧说:“我不是跟你怄气不想进来,是我刚才踹门把脚踹抽筋了,你扶一下我嘛。”
男人没反应。
陈子轻又说话,软软地撒娇:“扶一下我好不好。”
见张慕生没转身离开,陈子轻就抓住他胳膊迈过门槛进去,鼻息里没有油烟味和烟草味,而是淡淡的柠檬香。
“你洗澡啦?”
陈子轻踮起脚,扒着张慕生的汗衫领子闻了闻:“香香的。”
张慕生另一只手带上门,力道不轻:“我身上谈不上香,你身上倒是真的恶臭。”
陈子轻被他声响给惊得抖了下:“恶臭?你说话别太过分,我顶多就是汗味。”
张慕生心底哧笑,顶多就是汗味?那你身上的香水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