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这才将笑意敛住,道:“臣跟踪公主,有罪。”
他说着还朝云簇躬身行了一礼,严肃又正经道:“臣该罚。”
云簇一怔,咳了咳,拿起公主架子来,“那你说,该当何罪?”
身后是漫天秋叶,涧肃的秋风不时刮过,卷起几分凉意瑟瑟。
云簇没忍住拢了拢领口,沈慕却丝毫感受不到凉意似的。
人家都裹住披风,他却只穿一件裁剪精致的月白锦袍,更显肩平背直,清瘦挺拔。
听到云簇的话,他不自觉地歪了歪头。
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冷落疏离的眼睛藏着笑,薄薄的唇抿成一道月牙,“不如,就罚臣陪着公主游湖如何?”
云簇抿了抿唇,没答,反而将车帘一把落下。
狭小的马车闭塞又安静,云簇没忍住弓下腰,双手遮住脸颊。
这男人是狐狸精么?
怎么站在那就会勾人。
云簇在心里悄悄唾骂自己没出息,耳廓红彤彤的。
沈慕见她如此也不恼,反而十分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悠然地笑了一下。
那日叫推鸿整理过的“哄(追)女人大全”,他过后删删减减,将可用的几条重新誊抄了一遍,最后封订成册。
那之后,他几乎每日睡前都要拿出来研读一番,书页都要被磨破了。
如此看来,还算有效?
云簇自己在马车里平复了一会儿,等再露面的时候,沈慕仍然等在原处。
她的语气不是很好,“你干嘛还在这等着。”
沈慕看向四周乌泱泱的人群,说:“公主,无论何时,无论是做什么,你要你需要有人在你身边,我都会来。”
许是他这句话实在诚恳,云簇竟有些心软,她咬了咬唇,最后决定道:“游湖可以,但你不许走在我身边!”
沈慕自然答应。
于是,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的往湖畔走去。
看着像是主仆,后面那“仆从”的气质却又不像。
二人这怪异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云簇被看得心烦,便指使沈慕去租一艘船来,去湖心玩。
沈慕便去租船。
云簇也跟在他身后,看他和船工交涉。
两人这边正专心致志。
也就没有注意到那边不远处,有一驾马车停住,云荣秀穿着一身华丽的绣裙,被人扶着走下了马车。
她环顾四周,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云簇的身影。
方才在宫里,她便觉得那身影眼熟,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里成形。
她立马叫人去打听曲阳公主是去了哪。
云簇并没有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因此她查的并不费力。
一路追到了月牙湖,也终于看到了曲阳公主的长相。
是她,竟然是她。
想到在曲阳时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云荣秀心里是又酸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