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浣当然不怕她爸爸动手,仍是按着她的吩咐后退几步,她越来越关心他了,他格外高兴。
“哟,看不出来嘛。”葛宏康还未出来,葛岭打完一局游戏,似是终于发现了景浣的存在,坐起来打量他,“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被骗的有钱人吧,你可得小心我姐姐哦。”
葛飞灵微掐手,沙发上有恃无恐的弟弟嬉皮笑脸:“她心肠歹毒,连自己的家人都敢害,以后没准下次就轮到你了呵呵。”
“葛岭。”她正要开口反驳,景浣轻嘘一声,眼神示意:没事,让他说。
他大概想走捧杀路线,葛飞灵抿唇,没再发言。
“姐姐你可真忍辱负重,为了钱蛮会装温柔的。”葛岭见她无话可说,胸膛涌起一阵快意,继续肆意抹黑,“谁不知道你漂亮外表下藏的心思啊,恶毒龌龊得很。”
景浣表情管理着,兜里的手机开着录音。
这时房子的男主人终于出现,身体浮肿地晃出来,眼皮耸拉着,下巴的胡渣邋遢。
“好啊你们。”葛宏康无论何时说话都有一股酒味,狠瞪他们三人,“贱人和贱人的女儿拉到一个男人就当救世主了,我告诉你们,敢回来就是找打,揍完你们还得乖乖呆家里干活”
“叔叔。”景浣礼貌地打断,笑脸迎人,“我来替阿姨跟您谈离婚的事。”
葛宏康怒目而视:“你算哪根葱,来管我们家务事”
“如果您不想和平离婚的话,我们会走法律途径,到时候你就不是只吐出半套房子了,还有一笔打官司的高昂费用。”
景浣条理清晰地打断,仍是保持微笑。
葛宏康许久未清醒过的脑袋一片空白,葛岭表现得比自家爸更紧张,说:“爸,她们要回来抢房子!”
“废话!我听得懂人话,我还没醉糊涂!”
男人恶声恶气,脑子乱得很,却又不肯承认自己处于劣势。
他原本以为这臭婆娘在外边自生自灭,省得又浪费钱,一直吃存款老本,他和儿子都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之前做生意赔了钱,他便杯弓蛇影,也不敢再碰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最后想着,这套房子也够他们吃很久了,得过且过。
自从桂美娣打电话来“骚扰”他起,葛宏康就一天比一天烦躁,他对尽职尽责的老婆没有感情也没有感恩。
她要是不提离婚,他还能将就着跟她过下去,结果这不知好歹的婆娘,把主意打到房子上来了。
“艹,想离婚当然可以,想抢房子,你怎么不去死?!”葛宏康被危及到实际利益,丑恶面目暴露得更明显。
桂美娣被他的大嗓门吓一跳,反射性往景浣那儿躲了躲,有些畏缩。
说不伤心肯定是假的,但她更厌恶自己跟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丈夫,丝毫不念夫妻感情。
葛飞灵沉默地看着,早料到了亲生父亲吝啬的嘴脸。
即使他现在是个废人了,他也能耀武扬威,朝曾经的妻女破口大骂。
景浣应变自如,维持客气疏离的表情,说:“这不是您能选择的,想必您也清楚,真要上法庭打官司,你家暴下岗的劣势将会彻底暴露,到时候,可能连您的儿子也不会判给您。”
“”葛宏康虽然溺爱葛岭,但始终比不上钱的重要,他梗着脖子怼,“你以为我稀罕一个瘸腿的儿子?老子没了这败家玩意儿就没了负担,娶下一个年轻的老婆”
景浣:“我想您是误会了,我是指只要上了法庭,房子和儿女,大概率不会判给你。”
望着葛宏康有点被他绕糊涂的模样,景浣给他列出了两项选择:“您要么就签了离婚协议分走房子的一半钱,要么等着上法庭,我们这边找最好的律师诉讼让您净身出户。”
葛宏康这回听明白了,原来是给他出选择题呢。
还未等他细细深究其中的利害关系,葛岭沉不住气,替他选:“爸,我不要跟妈一起过,你就离婚分一半房子给她算了!”
葛宏康:“你懂什么!如果老子不跟她离,就不用平白无故给她一半了!”
“你真是蠢。”景浣的语气终究太温和,那男人非常蹬鼻子上脸,葛飞灵开口,“你以为死不离婚就不用分财产了?我男朋友都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要么分一半,要么这一半都没了,难道你觉得你一个失业老男人,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和闲钱来跟他打官司到底吗?”
“”不愧是从小到大叛逆惹人烦的糟心女儿,葛宏康险些要气得吐血,巴不得冲上来狠狠扇她一耳光。
但景浣站在她旁边,他始终忌惮年轻男人的力气。
葛岭一开始就听懂了这个意思,所以迫不及待选了第一项。尽管他嫌弃自己这个妈,但是跟桂美娣肯定是好过葛宏康的,前提是她没有“归顺”葛飞灵。葛岭恨极这个姐姐,他潜意识认为跟了桂美娣就得受葛飞灵的百般折磨,他宁愿跟葛宏康也不愿落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