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州停顿了片刻,就在闻灵玉本以为李玄州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就听李玄州说:“香山有灵,且入山有种种忌讳,不可贸然上山,得选定日子之后,方能再去。”
闻灵玉眨了眨眼:“李玄州,你变了。”
李玄州用眼神示意闻灵玉继续说,闻灵玉便惊道:“从前我问你时,你只会以没到时候来打发我,这还是头一次告诉我缘由。”
李玄州竟难得沉默了一瞬,罕见的没有反驳闻灵玉的话。
闻灵玉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说的那些话可都是事实,李玄州大方应下便是,做出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沉默,反而让闻灵玉拿不住了。
真是奇怪得很。
闻灵玉上下扫了李玄州一番,狐疑道:“李玄州,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李玄州点点头:“有。”
“你怎么了?”
“言多必失,说得果然不错。”
闻灵玉:“……”
他还真是想多了,李玄州的说话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欠揍。
至于在道术一事上,他自是信服李玄州的,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于是一人一魂便离开了此处,在往客栈走去的时候,只见杨宅的门口,乌泱泱地围聚了许多人。
杨时已死,杨宅还能有什么事能惹得这么多人观看?
闻灵玉的好奇心同李玄州爱干净的毛病一样,一个见不得热闹,一个见不得脏,闻灵玉一步两回头的,恨不得伸长了脖子看去。
李玄州自是已猜到其中一二,他不动声色地把闻灵玉的神情看在眼里,出声唤他:“闻灵玉。”
闻灵玉回头看他,李玄州对着杨宅那片热闹的人群抬了抬下巴:“去看看?”
闻灵玉表情一顿,然后重重地点头:“嗯!”
二人来到人群中,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双手软软地搭在地上,脸色惨白,他身旁的中年妇人正抱着青年男子嚎啕大哭。
“天杀的杨时!我把女儿嫁给他,他竟然拿石头装成三百两银子来骗我,叫我的儿子活活被赌场的人打断了手脚!谁来给我做主啊!”
这妇人哭天抢地,垂头顿足,抱着男子赖坐在杨宅门口不走,看得一旁的人啧啧摇头。
闻灵玉也认出来了,这妇人正是杨时成亲之时,逼迫新娘成亲的那个人!
到此,闻灵玉也没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了,他转身一飘,轻飘飘地飞走了。
等到他们回到客栈,李玄州才问他:“你是在替那名新娘不平?”
闻灵玉苦笑了一下:“人都死了,还能有更大的不平吗?”
“那你自己呢?”
闻灵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也死了,甚至连为你上柱香的人都没有,你可曾为自己不平过?”
闻灵玉怔愣一瞬,才慢慢说道:“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和记不记得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