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对林家这么气愤,难道和林老爷有过节?”
没听到李玄州的声音,再一看去,对方早已走出了老远。
闻灵玉没法,只能跟上去,临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听到友人问那男子:“你怎么对林宅如此不满?”
男子仰头喝完一杯酒,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他家潦倒之时,我娘曾接济过他几斗大米,这可是恩情!他发达之后,我想找他借几两银子,他不借不说,还把我赶了出去!”
“所以我说,这般翻脸不认人的人,家里出了这事,就是活该!”
再往下便没什么可听的了,闻灵玉转头一看,李玄州在远处停了下来,看那模样好像在等自己。
闻灵玉可不敢让李玄州等,而且刚才的那些话,他还想说给李玄州听听,于是撑着红竹伞便追了上去。
两人刚一照面,就听李玄州问道:“听到什么了?”
先前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又来问自己消息,闻灵玉转着伞柄,伞骨下的红绳晃成了圈,他故意问道:“你想听?”
“难道不是你想说?”
闻灵玉才不肯承认自己想说:“你想听的话,我才想说。”
李玄州转身就走,闻灵玉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叹气:“好吧好吧,那我就说吧。”
闻灵玉说出方才自己听到的话后,又发表一番自己的看法:“所以我都说了,这个林老爷的话,不能全信。”
李玄州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无趣。”
“怎么无趣了?”闻灵玉反问道。
“你若没死,我绝不可能与你同行。”
闻灵玉:“?”
难道因为自己现在是魂魄,他才肯赏脸同自己一起?
说起来,除非是必要的情况下,闻灵玉的确没见过小道士同旁人说过一句话。
难道这小道士竟冷淡至此,不光鬼魂,连活人也不喜?
天知道闻灵玉多想重活一世,跟在李玄州身边实在太不妥,他必须要找个法子赶紧跑!
今日是他们去林宅的第三日,也就是说,今日李玄州便可以做法,除去缠着林静风的那只恶鬼了。
在门口等着的还是那个家丁,和前几日一样,他面色青白,李玄州贴上符篆那日,明明有所好转,如今一看,竟是又损了阳气。
家丁正要进去通报,李玄州却摆手示意不必通报。
家丁自然是信服这厉害的李道长,一句话都没多问就退下了。
李玄州并未去林静风的卧房,而是径直去了西院的那间偏房。
今日不同上回来的那般,隐约有烛火印在门窗之上,屋内传来“吱呀吱呀”似是木马转动的声音,仿佛有孩童骑在上面,尽情地摇晃玩耍。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正是林老爷。
林老爷看见李玄州,神情一怔,随即自然地关上房门,面色如常地同李玄州说话:“李道长来了怎么也没人通知我,我也好迎接道长。”
李玄州:“今日是给令子做法的日子,我原以为你会在卧房等我,没想到在这里。”
林老爷只是笑笑,他笑得并不舒坦,甚至有些生硬:“这间房里都是静风喜爱的玩具,只是他已许久没有开心地玩过了,我略有感触,才来看看。”
李玄州面无波动,冷声说道:“时辰到了。”
想到今日终于能除去那恶鬼,林老爷深吸一口气,眼角因为激动而跳动了起来,连连说道:“好、好,李道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