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逢秋要走了,嚷嚷了一句他以前不也是这样?寇松帮他干活,他就在家里躺着玩,不也一样半斤半两的,自己至少还出来了,不知道威风个什么…
江逢秋原本走出去几步的步子瞬间停住,转头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寇老二,以及看热闹的社员们:
“是的,没错,关于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我的确不否认,我以前这样的行为的确不太好,我现在也在努力的改正…”
江逢
秋并没有回避否认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而是直接承认了,
这让寇老二和一众社员都愣住了。
他说的太诚恳了,再加上之前农忙的那个把月,江逢秋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渐渐的,也有其他社员开始为他说话。
“话不是那么说的,主席都说过,人是革命者,不是神仙,吃五谷杂粮,会犯错误也很正常。重要的在于知错而改,就还是好同志…”
“就是就是就是…”
“明明就是自己不干活,还坏人家小知青同志的名声,自己以前给原来的那个天天送礼,不干活也记个半工,现在小知青知青按规定办事还不高兴了…”
不满的寇老二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以前没说出来而已。现在寻着这个由头,通通吧平时的不满宣泄了出来,你一句我一句中,寇老二的表情越来越差。
不过,这和江逢秋有什么关系呢?
晚上回去之后,他特意把这件事情绘声绘色的和寇松讲了一遍,包括当时寇老二的脸色,还有周围人都说了什么…
一旁的寇松也唇角带笑的听着,看他说到口干舌燥时,还默默的给他递过去了一杯早就晾干了的温白开。
江逢秋连着大口喝了两口,嗓子这才润了一点。至于搪瓷杯里的水嘛,当然依旧是甜滋滋的。
“对了,下午我在去记分的时候,顺便把东西拿回来了,还不少…”江逢秋抿了抿唇,“我等会儿带你去看看…”
寇松:“嗯,好。”
因为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关系,因此这种事无论是买的还是卖的,没有哪个不长脑子的人会过于声张。
江逢秋给葛程教的法子就是去集市的时候,身上最好不要带东西,先找好目标客户,和对方谈好价格,真正交易的东西和钱在另外约定安全的地方给…
如果想再保险一点的话,可以多带一些自己做的农产品,这些东西是允许农民自己交易的,也可以用来掩人耳目。
方法二虽然麻烦一点,但很保险。
而寇松嘛,他自己本身也找人买过,再加上他是本地人,天然就会更容易获得信任,经过前两天观察后,他已经可以精准的说出上林村上哪些人可能会需要哪些东西…
他的话,可以借口是他某个朋友在弄,然后他来做这个中间人,也可以说是自己曾经买过,可信度也更高一点…
葛程那天大衣里的那些小袋小袋的果然是他自己分装出来的,而其他东西虽然不知道他平时都放在那里,但反正拿过来的都是一大袋一大袋的。
而除了那天江逢秋看到的,他还有一些别的,有几条大前门的烟,有那种小块小块的绿豆糕,有麦乳精,还有一些他们那边的新样式的发卡,各种江逢秋叫不出名字的小零食,还有看起来颜色很鲜艳的崭新布料,甚至还有点全国通用的粮票、布票、肉票点心票鸡蛋票等等…
东西还挺杂的,几乎满满当当的堆满了新挖不久的地窖里,也因为葛程带来的东西比江逢秋想象中还要多
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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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摆在一边。
记得江逢秋下午去约定地方,还看到葛程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里的样子,说是怕被发现,他自己一个人一趟趟搬的…
而同样的,江逢秋也怕被发现,也是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几乎也是和寇松一起悄悄的走小路把东西搬了回来。
其中值钱的就是除了麦乳精了,江逢秋以前家里也有,这候见到还有些感慨。麦乳精的罐体是一个圆形铁桶,可能是别人送的礼,如果在外面买的话得四十多一罐,可能都还买不到。
而在那个猪肉才六七毛一斤时候,这东西四十多的确算是奢侈品了。
江逢秋粗略算了一下,这些东西按市场价价卖出去,怎么也有个二百多接近三百,而他和寇松一人三成,一人八十,两人就是一百六,这是一笔很大的巨款了。
寇松在队上干一天活,按满工十工分来算,也不过最多五毛,如果那年天气不好,收成差,可能一天5毛钱都没有。
一个月也不可能天天都出工,除去农忙时,在每礼拜当场那天队里也会休假,而当场也就是说的每周赶集那一天。
除了四天的赶集,如果要是再下下雨什么的,一个月能有个十一二块就不错了。这还只是一个壮劳力的收入,如果是妇女或者半大小子,每个月可能就几块。
农村之所以喜欢多生孩子,就是因为多一个孩子也就添一双碗筷的事,但孩子长到十一二岁就可以为家里挣一份工分。
一位勤勤恳恳的农民一个月也不过十来块,但这些东西,卖掉就可以赚到大半年的钱,两个人一起就是一百多,都能买一辆自行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