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听到了寇松的回答,“你碗里还够不够吃?锅里还剩下一点…”
江逢秋:“够了够了。”
家里那瓶开水壶里的热水没了,寇松一会儿又要去出工,他估计是想着江逢秋自己在家里复习喝不上热水怎么办,于是出工前都得烧点热水给壶里添上。
“我又不是不会烧热水…”江逢秋也曾这样无奈的解释,但只被寇松一句话就堵住了后面的话,“你不会。”
是的,这时候还没有离开寇松出去独自讨生活的江逢秋的确连火都不会烧。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灌热水壶的声音,江逢秋也知道他那边快忙活好了,他在堂屋的书桌上做着题做着题,都忍不住抬头去看。
在他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抬头看的时候,正和从厨房里出来的寇松对上视线,他朝着他笑了笑:
“没事儿,我中午早些回来,你在家好好复习啊,要是饿了锅里温着一点粥,你到时候自己去吃。碗的话放在一边就行,我回来洗…”
“噢…”江逢秋应了一声,总觉得自己这样像个被大人嘱咐再三的小孩一样,“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是是。”寇松带着斗笠就出门了,差不多出去了没几步,他又突然折返回来,按着江逢秋的后脑勺亲了一口,“好了,我真走了。真舍不得你…”
江逢秋:“…………”
往后的日子依旧没什么波动,葛建国每个月会按照他之前给单子拿些货来,有时候多一点,有时候少一点。
而那时的江逢秋因为有了三个小孩的帮忙,自己也不用整天那么忙碌的想着怎么卖不去,空下来的时间他就开始复习。
恢复高考的通知早下来了,通知下来的当天,各个大队考虑到知青们要忙着备考忙着复习,也不会再派什么活了。
江逢秋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整天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做各种各样的题,又或者默写默背一些可能会考到的政治知识点。
偶尔感觉头昏脑胀的时候,他也会出去走一走,去看看外面湛蓝色的天,去吹一吹田间的风,脑袋都会清醒很多。
江逢秋之前替那一个多月的验分员也并不是什么都没积攒下来的,那会子他几乎就和村里好多人都打了照面,哪怕原来的验分员腿好后重新回来了,江逢秋出去的时候也还是会有人和他打招呼。
“是江知青啊…”
一个有些面熟的婶子主动和江逢秋打招呼,问他吃晌午饭没有,她家刚做好,“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大哥了,他应该快回来了…”
江逢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婶子口中的大哥就是寇松,虽然寇松在屋里总是时不时亲亲他什么的,但在外面考虑到人言可畏,还是收敛得很好的。
因此别的人也只觉得他们俩像关系很
好的兄弟,就是……稍微腻歪了点。
目送着婶子离开后不久,寇松的身影一点点出现在路那头,他还没走到家门口呢,江逢秋就过来接他了。
他主动接过寇松手里的帽子和水壶,两人并排走着,江逢秋问寇松今天地里怎么样,寇松也问他今天复习得如何。
你一言我一语中,两人进了屋。
虽然两人私底下赚不少钱了,但无论是江逢秋还是寇松,都没有过要声张的打算,从外面看都和平时差不多。
就算是想吃点不一样的,也不会在院门口吃,都是偷偷躲起来自己吃的。
以前的江逢秋压根不懂什么财不露白,富不露相,都是后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后好多年才慢慢学会的。
至于寇松呢,他大抵就是在他那群亲戚那里学会呢。以前不管有什么,都被抢走,后来他干脆学会藏起来了。
“今天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来找你?”江逢秋关着门在屋里吃着炸肉条,一边猜测着,“肯定没有了吧?”
江逢秋不是要考试了嘛,然后他让寇松去找他那两个哥哥借钱,就说江逢秋读书需要用钱,等以后他考上大学了就还。
这怎么可能借得到,不过江逢秋想的本来就不是能不能借到,而是为了告诉其他人寇松身上没钱了,别打他的主意了!
“嗯,今天没有过来我这边搭话了,估计以后也不会了吧?”
寇松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般,还顺手给江逢秋夹了一筷子菜:“来,尝尝,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