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司谦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很想他,说想快点见到裴君泽之类的话。
裴君泽则躺在宿舍的床上,闭着眼睛,嗓音有些半睡半醒的慵懒:
“和家人待着不好吗?你不是说你爷爷对还你挺好的嘛,你可以多待两天的,不用这么着急回来…”
如果是其他人用这种说教的语气和司谦说话,他早就生气了,但对裴君泽的话,司谦一向是会听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呀,这两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我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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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泽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在司谦死亡以后,他曾经去整理司谦的个人物品时,在小箱子里发现了好几个款式不一的mp3,里面存储了大量音频。
他当时还阴谋论的揣测,保管得这么严实,会不会是关于他的证据?结果听了才知道里面不是什么证据,全是他自己的声音。
有和司谦打电话时录的,也有见面时交谈录的,都是一些没意义的废话,甚至还有他睡觉的呼吸声?
当时的裴君泽很好奇录这个干嘛,有什么用,现在突然就有些明白那些声音的用途了。
他似乎有分离焦虑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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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能不挂电话吗?”那天晚上的最后,听筒里传来一道略带希翼的请求,“你不想说话的话,就放在一旁也行。”
“……好。”
那晚本来裴君泽还想说国际长途话费有点贵,但想了想,他的话费好像也是司谦在交,便闭上了嘴。
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忘了,反正第二天起来时,手机烫的吓人,但他睡得非常香甜。
床下的几个舍友意味深长的对他笑了好久,像未开化的猴子一样,哦个不停,一句接一句的问裴君泽现在进展到哪里了。
有问他是不是要出去约会的,还有问他什么时候带出来看看的。
裴君泽一时语塞,罕见的有些慌乱,最后还是周康喊了一句:“一个个都不上课吗?还窝在宿舍里…”
语毕,终于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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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谦回国那天是周四,前一天夜里鹤城还在下雨,第二天起来时,雨已经停了,还久违的出了太阳。
不知是不是之前连续一周的雨,天空的颜色似乎都比平时蓝上几分,校园里随处可见不少学生在晒太阳。
周四的课不多不少,上午两节,下午一节,而收到司谦落地的消息时,裴君泽正在学校外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