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晞见状,本是挑逗的心猛地紧张起来,低声问:“怎么了?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将他一把抱起回到榻上,凑近他,见他眼圈微红,唇瓣也咬得紧紧的。
心中愈发焦急,急声却又不敢吓到他,只能耐着性子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好不好?”
许期抬眸看他,眼眸湿润,突然伸手环上他的脖颈,眼睛直直看他,轻声要求。
“南琼,吻我。”
顾晞一怔,扶住他的后颈便吻了下去。
夜色寂寥,叶片磨砂声阵阵,许久后,许期才含着软糯轻声道:“南琼,答应我,永远都只能喜欢我,永远不许离开我。”
顾晞心中一沉。
低声承诺:“我答应你,生生世世都只喜欢你,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你。”
屋外大雨淅淅沥沥,豆粒大的雨滴顺着风势散落在枫树叶上,微弱细小的枫叶不堪重击,在雨滴重击下落下几片,沿着雨势落在草圃上,枫树上的叶片随风任意接曳。
许期将手伸了出去,雨滴打在手心,很快便浸湿一片,心中百转千回,无神地望着屋外。
外边昏暗一片,雨落射成线条,树影婆娑,数不清又有多少叶片受不住雨的打击落下,而成为土地的沃草。
手掌突然被一片温热覆上,听见屋内那人以极低声线担忧问责。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讲吗?深夜来这吹风又淋雨的,你真当自己身子骨是钢铁做的?这么不爱惜。”
声音虽是责怪却终究心疼满溢,心疼他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一边关上窗户,一边将裘毛大衣给他披上,拿了温热的毛巾给他暖手,抱着他回到床上。
夜半醒来不见人,心脏停了一瞬,却不料他在糟践自己的身体,前些日子刚入了寒,现下又半夜吹风,不知是否会生病。
虽说修者不似寻常人一般大病小灾不断,但他的身子骨本就羸弱,断断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折腾。
许期愣愣地被他带到床榻上,看到他低着头帮自己暖手,脸上担忧明显,心中不住熨贴,轻声道:“南琼,我没事,不用这么小心。”
顾晞扫他一眼,将毛巾扔至桌上,伺候他躺下,扯过里边的被褥给他盖好,将人抱入怀中抚背安抚,低声问:“师父与你说什么了?”
许期一怔,往他怀里缩了缩,两人在黑暗中默然不语,顾晞抿唇,垂眸盯着他。
半晌后,才听他在黑暗中轻声开口。
“我爹想帮我订一门亲,尽早最好,可是我……”
许期声音小到听不见,但他仍是听清了,想来也是,再过几个月许期便十八了,早日订亲,待加冠后便可成亲,算起来,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培养感情,倒是想得周全。
只可惜,终不遂人愿。
顾晞牢牢抱紧他,低声道:“我知道了……此事你不必管了,专心等着我娶你便好。”
许期闻言一顿,翻身面对着他,“你要怎么做,要我帮忙吗?”见他认真的神情,便也一笑道,“自然是要的。”
许期眸中一亮,认真问:“真的?要我做什么?”
“照顾好自己,开开心心嫁给我”,说完见他顿住了不由得失笑,许期脸颊微红,怒嗔道:“我没有在与你开玩笑,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顾晞敛住笑意,盯着他那双漂亮的墨色眸子,认真道:“我同你讲的每一桩、每一件事,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许期顿了一下,“你……”张嘴欲要说什么便被他打断。
“我说喜欢你,那便是喜欢;我说要与你在一起,便不会离开你;我说会娶你,便不会让你有机会同旁人结亲。”
“思远,你听明白了吗?”
许期怔怔然望他,半晌说不出来话,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红了脸,低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顾晞轻抚他背部,低声哄他入睡,望向窗外的眼眸充满冷意,仿若刚从地狱出来的恶魔一般。
嗜血而冷漠。
近几日,许澈将门中的许多事情都交给许期来办,大事不算多,但小事却是接连不断。
他忙得脚不沾地,整日连轴转,他想帮忙却被婉拒,心里虽明白他想磨练一番,但仍旧心疼。
一连几日见不到人,心中越来越烦闷,手指抓着茶杯,左右转了转,眼眸无波,淡漠地看向窗外。
街巷人潮喧闹,吆喝声络绎不绝,包厢里偶尔会有放杯的声音,但也被热闹的烟火气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