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司家姑娘吧?早听说你和她……”萧泽挤眉弄眼的暗示,“看来你们真的好上了?还给你送东西?”
“头儿魅力非凡啊!想来很快就不是租客和东主了吧?”
几人起哄者,卓翊的脸越来越黑,斥道,“闭嘴!哪有你们这样攀扯姑娘家的!岂能拿姑娘家玩笑?这是污人名声!我们行事磊落,来往得光明正大,在你们嘴里成了什么!”
那边司湉湉并不知道卓翊的小插曲,只继续逛着剩余的街市,走走停停半路,靠近了放榜的位置,前面越发水泄不通,于是眼看着走不动,她这一路也问得口干舌燥,她果断拉着小喜后撤,蹿进一间茶楼歇脚。
“哟~姑娘,咱们家只有大堂那边有座,您看这——”小二迎了上来。
司湉湉毫不在意,摆了摆手,“不要紧,给我们找个位置坐就行。”
小二为难了一瞬,把她们引到一桌上了年纪的文人桌前,“二位爷,今儿忙,劳您恕罪!拼个座!”
二人一抬眼,看到了正准备坐下的司湉湉和犹豫的小喜。
“怎么是两个姑娘?”
司湉湉笑得恨不得露出八颗牙齿,“看热闹!往日哪能见这么些文曲星齐聚一堂!”
二人面上一缓,谁不爱听好话,“这倒是,姑娘们少不得也出来热闹热闹。”
司湉湉点了一壶茶,没有开口问人家考得怎么样,真有眼力见的,看见这穿着朴素无文,鬓发始斑,还是两个人孤零零的就着两个菜,坐在这冷僻的地方,都不会问他中了没。
君不见这茶楼的二楼热闹非凡,推杯换盏,吟诗作对,气氛热烈得很?倘若他们得中,怎么也该和同年联络感情。
“……陆兄中了,牛兄也中了,他们从此就与我们几人不同了……”
“日后再没有这样谈诗论文,把盏言欢的好光景了,少不得各奔前程……”
“……可惜得回家去,京中并无我等容身之处!”
“是啊!若我生在京郊就好了,也不必回返……”
“……如同井底之蛙,不知何处可以存身……”
听了议论,她拼桌的两位中年举人也被感染,“可不是,每一次都要别离,往后再难有这样的好光景。”
“好歹能够鸿雁传书,获知流散各地友人的讯息。”
“那也比不得在一处时候,要是能都留在西京,再候一届,才是好事。”
“这就说笑了,哪能都留在西京?对我等寒门,的确是容身都难啊!”
听着听着,司湉湉被触动了,容身之处,最主要的不就是住处吗!京城有各府的会馆,但这会馆又不会让书生们长期居住,过了考试时间,会馆也就要关门了,书生们要各寻出路。
考中的要开始找房子,考不中想留京搏一搏的,也需要找房子,这是什么?这就是机会啊!
虽说她家里住不下多少人,就是全部收拾出来,也就是再来两拨人,对于她目前的生活,属于锦上添花,对于想成为躺赢的包租婆事业,那又是杯水车薪。
但那不是有庄子吗!住城外是不太方便,但读书人哪有不亲近自然,登高望远,尽享农家野趣的?搞个短租的聚会场所,完全可行嘛!
就是,近几个月可能不太行了,那乡土的大院,那杂乱无序的草木,哪里能入文人的眼呢?
等她钱攒出来了,首先就是辟出一块竹林,然后把洼地挖成水池子,种上荷花,山上也收拾收拾,修个小路,弄个凉亭,再种一点花进去。
最后就是把院子的墙全部粉了!留出空白,允许题诗作画!每个院子还要分出主题,做不同风格的装饰,主打一个差异化!
司湉湉越想越觉得可行,春日踏青,夏日赏荷,秋日登高,冬日赏雪,这不是很完美吗!这些类似于中产的文人,谁能拒绝这样的消遣之处呢?关键是她还物美价廉,可以按天租赁,就是在京城里喊着没有多少钱,买不起房的书生,那也是租的起的!
其实最关键的是,京城中并不是没有房子,但是书生们多少有点择邻,旁边都是宰鸡屠狗、拉纤出力之人,那他们是不会愿意住的,再便宜也不行。但是符合他们要求的房子,都比较集中,城东——他们买不起,往外租的也少,城西——有富商出没,也排除了一部分区域,城南——只有那两三条街环境能让人满意。
所以司湉湉的房子,真要租给书生,那绝对是好租的,毕竟现在她只有后院的两处地方能住人,她还有后门,这也可以独立做一户,又是在城东,离国子学近,万一考国子学中了,区区两条街,来往也很方便。
国子学这个事,是她刚听旁边的书生说的,说是最后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被国子学录上,能的话也就有着落了。
但是国子学也就是三年一届,所以下一次不中,也要自己出来想办法,看是找个落脚地搏一搏,还是放弃远大抱负回乡。
这时候司湉湉突然冒出来一种包租婆的优越感,她从来没有如此感谢现在的身份,一处京城东城的大房子,这就是生存的资本啊!她决定一会买点好点的香给便宜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