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疑惑地挠挠头。
罢了,九公主说是便是吧,索性这问题也不重要,都过去这么久了。
朱砂便拿起那帕子道:“公主,你是不喜欢这帕子么?那可要朱砂把它销毁了?”
“那倒也不是,”
李嗣音一听不喜欢这帕子朱砂便要拿去销毁,觉得这帕子倒也罪不至此,可要是还带在身上她又会总是想起今日燕澄朝那奇奇怪怪的态度,怪别扭的。
于是她想了想,对朱砂道:“不必销毁,便收起来吧,日后不常拿出来用就是了。”
朱砂应声。
入夜,朱砂开始烧水。
等水烧好后,四人便开始洗澡。村庄不比皇宫,也不比公主府,李嗣音尽管在洗澡时忍不住皱眉,可到底还是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倒也乖乖忍了。
朱砂逃跑时只来得及拿走马车上的包袱,因此只带出来她的几身衣裳。来了这村子没衣服穿,李嗣音只好穿起了朱砂的衣裳。
不管怎样,比她逃出来穿的那身总算是体面多了。
定睡觉房间时,这座借给赵闵他们暂住的村屋,也只有两间寝房,一间赵闵在睡,一间朱砂在睡。如今来了李嗣音和燕澄朝,也只能一个去和朱砂挤一挤间,一个去和赵闵挤一间。
朱砂本想自己打地铺,床榻留给李嗣音。
可李嗣音想着如今天气已开始逐渐转凉,若是打地铺,容易着凉风寒,便说什么也不让朱砂打地铺了。又不是没睡过,她小的时候睡不着,就是朱砂上来抱着她哄睡的。
朱砂于是又把收拾好的枕头被子搬上了床。
她心中想着,旁人都说公主娇气,可在她眼里,公主实在懂事良善。
她家公主,很好的。
而燕澄朝这边的情况,却显得有些尴尬。
赵闵是上了年纪的大夫,比他这个年轻人更需要睡床榻。燕澄朝即便受了伤,如今的身体素质睡个地铺还是没什么的。尴尬的不是打地铺,尴尬的是
——燕澄朝,他做春梦了。
还是白天李嗣音伸手摸他脸的场景。
可两人之间的互动变了。
李嗣音的手轻抚过他的眉骨、鼻梁,慢慢下滑到嘴唇处,她那双哭得泛红的眼睛盈盈看着他。燕澄朝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开始逐渐加速的声音。
砰、砰、砰,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毛细血管开始充血,脸颊变得微红,耳朵散发出滚烫的热意和绯红的颜色。燕澄朝觉得口干舌燥,世界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迅速远去,眼里、耳朵里只剩下眼前的李嗣音。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更是捕食者锁定猎物的武器,但长久的凝视会带来猎物的警觉。李嗣音慌乱了,可她慌乱的样子也很有趣,眼神游移,手下忙慌,却还嘴硬着不肯撤离。
捕猎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但成熟的猎手往往会抓住机会让猎物一击毙命。
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