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地想到一桩事,女子在孕后会出奶,若是没有及时吸净便会涨溢,将小衣也浸染上奶香。
柳乂鲜少生起过这样晦涩的念头,他的恶欲颇多,但主要都集中在控制和占有上。
这是他第一次想到这般旖旎的念头。
从前柳乂便想过,即便陆卿婵嫁作人妻,大着肚子,他也要将她夺回来。
但此刻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他的阿婵已经并非是那个骄纵任性的小姑娘,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子了。
在陆卿婵及笄那年,柳乂是想到过这件事的。
他那时尚没有认识到自己对她的情爱,却近乎是本能地生出了控制的念头。
陆卿婵不能远嫁。
更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他就像个病态的兄长,想要牢牢地掌控着她。
其实只要柳乂的欲念再稍稍晦涩些,他便能意识到这种病态情绪的缘由是爱。
礼仪和克制是流淌在他骨血里的物什,他想不到,也没人敢告诉他这些旖旎的事。
这样的思绪太晦暗,也太肮脏。
只是想起,便觉得会玷污了她。
柳乂侧过身,将那件单薄的浅色小衣放进衣筐,又从衣箱中寻了件相似的,叠好放在陆卿婵的枕边。
他的动作很快,快得有些急躁。
只有柳乂自己知道,直到离开陆卿婵的院落后,他的心神仍有些乱。
陆卿婵对柳乂心中纷杂的思绪一无所知,她好好地睡了一整晚。
次日睡醒后,她很惊喜地发觉腰间不再酸痛,腰侧的青紫掐痕也消了许多,只留下浅浅的指痕。
看来这药还是极有效用的。
陆卿婵撑着手肘,从床榻上坐起。
拉开帷帐后,天光倾泻进来,她垂眸看向帐内,忽然发觉枕边放着的小衣,已经并非昨日她脱下的那件。
深绿色的小衣被叠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未有。
陆卿婵愣怔地握紧小衣的细带,耳根都泛起薄红来。
昨日天色已晚,医官来时只看了看陆卿婵腰间的伤处,今日柳乂特地请了位善诊治肺疾的胡人游医过来。
她坐在桌案前写字,抄的是《尚书》中的《甘誓》篇。
她烦闷时更爱抄写南华经,但今日书册刚好摊开到了这一页,她便干脆顺着开始抄写。
洋洋洒洒的草书写起来很是快意,可想静心时抄抄楷书反倒更有效用。
柳乂带着游医进来时,瞧见的便是陆卿婵安静写字的情景。
冬日细弱的日光透过窗棂,落入内间,照亮她柔美婉约的侧颜。
时光仿佛一下子回溯到了许多年前,他们一道读书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