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歉然地说道:“今日的事实在抱歉,阿婵。”
陆卿婵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跟她说抱歉?
但她还是柔声应道:“我真的没什么事,叔父。”
柳宁凝眸看向博古架上的兰花,缓声说道:“你没事是最好的,可让你受惊,本就是叔父照看不周。”
兰花的香气丝丝缕缕,陆卿婵想起从前卢氏也总是说这样的话语。
她的心神微动,轻声说道:“事情如此突然,即便叔父神机妙算,也算不出的呀。”
陆卿婵的脸颊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的确没将方才的事当回事。
但她的指尖却始终轻点在胸前的玉佩上。
一下,两下,三下。
陆卿婵虽然不说,可近旁的人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心是乱的。
柳宁缓声说道:“卿婵,这几日能不能先在府里休歇一段?”
他话里的意思隐晦,但眼里的狠意却明明白白。
都说琅琊柳氏最重仪礼和声名,可这些不过都是伪饰。
再关键的物什,也比不上让在乎的人展颜更重要。
以势压人又如何?薛氏的算计都落到陆卿婵身上了,也实在没什么好忍让的了。
陆卿婵却只是攥着玉佩沉思,须臾轻声说道:“叔父,等过完这一旬我再休歇,可以吗?”
“我知道您是担忧我。”陆卿婵笑着说道,“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自己来做。”
她的笑靥柔美,眸里蕴着的是直白的冷意。
柳宁微怔片刻,轻声说道:“好。”
总将她当做需要保护的孩子,都快忘了她也已经二十,且是能在乱军中杀出来的姑娘。
得到柳宁的首肯后,陆卿婵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下午她还是好好地待在了府邸里。
这些天关于柳乂的文书越来越少,即便知道现今是终局收官的紧要关头,陆卿婵还是觉得有些焦躁。
她连着看了多日的文书,虽对战事还是一知半解,但也学会了看文书里的潜台词。
夜色擦黑时,陆卿婵才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侍从忽然敲门进来,给她送了一只精致的木盒,说是使君先前留下的。
木盒的底部是一个漂亮的“柳”字。
瞧着就是柳乂的手笔。
陆卿婵打开后才发觉是五色的长命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