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试探着走过去,在那青耕鸟消失的地方缓缓伸出了手。
结果他就看到他的半只手也钻进了石头里。
障眼法?
阮秋平皱了皱眉,一个大跨步便走了进去。
走进来之后,阮秋平整个人都惊得呆住了。
自从阮秋平出生后,西边的神仙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他们一家,因此这个后山也几乎成了他们阮家人的后山,阮秋平在这里“练功”练了有两百年,竟从没发现有人在这里悄悄安了家。
只见这处用了障眼法的山洞十分宽广,里面书桌,古琴,床铺应有尽有,甚至整个山洞里都用了十分耗费法力的永昼术,不见一丝灯光,却明亮如同白日。
刚刚把阮秋平引过来的青耕鸟正在一个木制的鸟食架上吃着鸟食,看来这山洞的主人也就是这鸟的主人了。
只是这里的桌面上已经隐隐落了层薄灰,看起来山洞的主人已经几十天都没有来过了。
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胆,竟跑到他霉神家的后山上安家?
就在这时,阮秋平发现墙上挂着一副人像丹青。
莫非是这山洞的主人?阮秋平走上前面去看。
这丹青画的是一个男人。
画中的男人身材修长瘦高,穿着简单的短袖和裤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侧躺在石块上睡觉。
这画上的人物线条十分简单,叼着狗尾巴草的那张侧脸,也仅仅用两三根线条勾勒出来,而且头发,服饰个个都简单到没有特点——光是这人穿的衣服,都是交易林里烂大街的款式,就连阮秋平和他爸,都一人有三套。
因此阮秋平实在没办法认出来画中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阮秋平认出了这幅画右下角的署名。
——郁桓。
看清这两个字的那一刻,阮秋平着实是吓了一跳。
原来这山洞竟是吉神的居所!
不过再想想,这整个天界,除了吉神郁桓,恐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跑到霉神家附近的后山上安家了。
阮秋平想起人们都传言说吉神喜静,学会隐身术后就很少出现在人们面前,想必在这里安家,也是因为这西边足够清净吧。
阮秋平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说实话,他没办法把这个住在山洞里绘丹青弹古琴还养鸟的吉神,与凡间那个小郁桓联系在一块儿。
阮秋平离开的时候又转头看了一眼这间屋子。
吉神的东西上都沾着吉运,哪怕是吉神捧过的一把土都有人争相购买,要是这屋被人发现了,恐怕倾刻间就得被抢空……
忽然想到了什么,阮秋平脚步一顿。
他心脏忽然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如果……如果拿着一个染了吉运的东西去见小郁桓,是不是就不会给小郁桓带去不幸了?
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之后,阮秋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还在想什么呢?还嫌你害郁桓害得不够严重吗?
虽说都是吉神的东西,可这些东西上所沾染的吉运都是会慢慢消散的。
若是吉运很快消散了怎么办?若是他又害了郁桓怎么办?
阮秋平喉咙动了动,转身走了出去。
阮秋平在司命学院混水摸鱼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进行着。
虽然辰海总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划水严重,讽刺他坐享其成,阮秋平也全都当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