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要抵达京华时,竟得知裴玄寂和温莹的谣言已是被彻底澄清了。
裴老爷后半段路程一直沉着脸色,这会再见裴玄寂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怒不可遏:“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玄寂眸中瞧见父亲愤怒之余,还隐隐带着些不该有的期待。
他淡声打破父亲的期待:“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么回事,父亲还想知道什么?”
裴老爷气得不行,厉声怒斥道:“你说我还想知道什么!你已及弱冠之年,却迟迟不愿成婚,你再看看你这府上,连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男人,我看你是想让我裴家绝后来气死我这把老骨头!”
裴玄寂面不改色,沉声答道:“二弟前段时间不是来信告知已有心仪的女子,父亲生我的气,何故迁怒二弟。”
“你!”
“父亲若是需要丫鬟,明日我让展刃去市集,您要几个就买几个。”
裴夫人险些快被两父子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忙在此时打断二人,上前拉住裴玄寂道:“你少说两句,莹莹那丫头小时候可水灵了,娘还曾抱过她呢,想必如今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或许皇上和皇后早已为她的婚事做了打算,爹娘不过是觉得惋惜而已,若真无此事也就只有作罢了。”
裴玄寂闻言终是有反应地掀起眼皮看向裴夫人,道:“她并无婚配。”
裴夫人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玄寂已转了话头:“你们打算何时回通南?”
刚咽下些许气焰的裴老爷顿时又有火气蹿上:“你老子刚到你就开始盼着我们走,家人几年不见你就这态度?”
裴夫人眉头一皱,忙出声道:“老爷,你胡说什么,玄寂哪是那个意思。”说罢,转而对裴玄寂道,“倒是不急着回通南,正巧今年皇上的赏花宴后是往西江方向去,皇后娘娘邀我们同行作伴,正好我们也顺路前去西江看看你二弟,所以大抵是待过赏花宴后再离开。”
裴玄寂似是并未被裴老爷的无理斥责所影响,微微颔首道:“那我让下面的人安排下去,母亲若还有什么需要便和底下的人说。”
顿了一下,他又看向裴老爷:“还有父亲需要的丫鬟,我让展刃尽快去办,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先告辞了。”
裴老爷本是错怪裴玄寂,却见他口头不饶人,心里仍是气恼。
裴夫人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转而朝裴老爷抱怨道:“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么多年了,还拿你这老一套对待玄寂,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对你。”
“我对他怎么了,这么多年,我对他的栽培还少了?他如今能有现在的成就……”
裴夫人已是听不下去裴老爷的自说自话,沉下脸来打断他:“他现在有多少成就,就吃了多少苦,本想着若他能寻得一心仪的女子相伴,往后余生倒也会少些孤寂,可他现在这样……是我对不住他,如今更是不知如何弥补他才好……”
裴夫人越说心底便越是蔓上愧疚的忧伤,眼眶逐渐泛红,看得裴老爷顿时慌了神,再没法横眉竖眼,手足无措地安抚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这事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那些年……”
说起往事,裴老爷也有些难以启齿,一张老脸尴尬又复杂,一时间也只能揽着妻子的肩膀轻抚着识趣地住了嘴。
可裴夫人似是没打算放过他,转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散去忧伤又升起些许气势道:“一路上都是道听途说,如今到了京华,还是且先将事情弄得清楚些。”
裴老爷自是不敢多言,忙应声道:“是,这事我明日便派人将来龙去脉查探清楚,若是此事真无由头,我也再托人挑选些合适的姑娘让玄寂相看一番,总归不能让他在这般独来独往了,定让他择一姑娘尽快完婚,这样你我也能安心一些,夫人觉得可好?”
裴夫人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好什么好,你除了会逼迫人还会干什么,谁让你硬让他相看姑娘了。”
刚面对裴玄寂还气势汹汹的裴老爷,被裴夫人一瞪更是没了气势,温声询问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裴夫人心中思索着,回想起方才裴玄寂冷不丁接的一句话,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么多年也不见何人能和玄寂那般冷淡性子之人传出什么谣言,有些事或许并非空穴来风,这趟京华自不能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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