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谢狁自然都知道。
以他的自尊,还真难以容许自己也沦落到崔二郎的地步,毕竟是从小?做惯了榜样楷模的人,倒也不?难理解。
可是阿妩微笑地看着他:“我便爱莫能助了。”
谢狁微微一愣,实在想?不?到追爱真的只剩了这样一条路。他别扭得要死,回到屋里,又不?死心地翻起书?来。
先看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便想?到己身,微微叹息,再看“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不?免发怔,最后看到“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终还是啪得合上?书?。
他得出?了个结论,情?爱果真是可怕的东西,无论是谁沾上?,都会如得了疯病般。
他又想?起阿妩的话,终于认命般,提步向李化吉的房屋走去。
首先,他要把自己的行李搬到李化吉的屋子去。
之前分开睡,不?过是怕自己又心软退让,现在既然退都退了,那也无所谓分房了,既如此,他必须立刻和李化吉同床共枕。
于是趁着李化吉吃小?馄饨的功夫,谢狁就把东西收拾停当了,当李化吉回到客房时,都不?免惊诧了一下。
继而她微微一笑,道:“大司马,我怀孕了。”
谢狁困惑地望向她。
李化吉继续道:“怀了孕的女郎应当要与郎君分房睡,这是自古的规矩,所以郎君还是搬回去吧。”
谢狁不?信:“自古哪有这样的规矩?你且说说,是为何?”
李化吉慢悠悠道:“自然是因为害怕郎君美人在怀,难以自矜,冲动之下,做出?危害子嗣的行为来。”
谢狁皱着眉头:“我可以控制好我自己。”
李化吉道:“那也不?行。郎君睡着了后便控制不?了自己,从前我醒来时,就常常发现自己被禁锢在郎君的怀里,透不?过气,现在我又怀着身子,莫说刚才提到的危险了,就是郎君搂抱得紧些,也会压到肚子,造成小?产,危及我的安危。”
李化吉将同床的危害形容得极大,让谢狁着实为难,他如今是独衾难眠,可到底也怕伤到李化吉,于是左思右想?,决定在李化吉的床边打个地铺。
当谢狁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时,不?免微微叹气。
好端端的人又何必睡在地上??这与做狗有什么两样。可若真要碍于自尊放弃,谢狁是万万不?肯的。
于是等?夜里洗漱完后,谢狁果然就在李化吉的床榻边的地铺上?睡了下来,他不?住地想?着,李化吉会不?会因为心软,将他唤上?床?
可是季夏炎热,地铺或还是清凉的所在,李化吉怎么可能唤谢狁,于是谢狁只好凄凄惨惨睡在地上?,看着一弯弦月渐渐升高。
李化吉睡熟了。
一直睁着眼?,怎么也无法忍受冷硬地板的谢狁偷偷地爬了起来,趁着李化吉熟睡之际,掀开纱帐,钻了进去。
李化吉侧身向里,睡得一动不?动,谢狁唤了她两声都没将她唤醒,便知道她这是睡熟了。
于是他的举止越发小?心翼翼起来,蹑手蹑脚地贴着李化吉躺下,又用手臂搂着李化吉,让她往自己的怀里靠去。
熟悉的馨香又萦绕到了鼻尖,谢狁重?新有了那种‘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安宁,他很?快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