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却不答话,手脚并用爬上了大石,而后双臂环膝乖乖坐在了陈初身旁,这才轻声问了一句:“你可是想家了?”
陈初呵呵一笑,既不否认,也没承认。
“是想你那东胜神洲的两位娘子了么?”猫儿耷下眼皮又问。
“东胜神洲的娘子?我哪里来的娘子?还两位?”陈初奇怪道。
当初他就随口一说,根本没放在心上,哪里还记得这句瞎话。
“上山那天,你给我看了两张小画,伱说是你的娘子。”猫儿却记得非常清楚。
“她俩啊”陈初不由失笑道:“那两位是动作明星。”
“甚是动作明星?”猫儿似乎对陈初有没有娘子一事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动作明星就是。”陈初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会功夫的女子。叫深田的那个,善骑射;名为桃乃那人,精吹弹。两位皆是杀人于无形的高手!”
“唔”猫儿似懂非懂。
不过,知晓那两位小娘不是他的娘子就行了。
猫儿仰起小脸望向深邃夜空,嘴角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猫儿,你父亲是和你们走散了?还是去世了?”陈初忽然问了一句。
眼下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等猫儿再大些,变假为真陈初是可以的,所以他觉着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
猫儿依旧保持着仰脸看天的姿势,就在陈初以为她不愿说的时候,猫儿却脉脉开口了:“七年前的丁未之难,金人破了东京城,挨家挨户搜罗女子,爹爹为护我们,被金人害了性命。我和娘亲、虎头藏在井里才逃过一劫。”
山风渐起,猫儿抬手把一绺吹散的头发掖回耳后,接着道:“后来,娘亲带着我们姐妹想要去往大周,可逃到桐山县时,身上的盘缠使完了,也没有法子越过周齐国境。只能在双河村落脚。
那时我们母女无人照拂,处处受人欺负。
娘亲佃了两亩田种麦子,麦子将熟时却被泼皮无赖趁夜抢收了去。
后又种菜,同样如此。
娘亲被逼的没了法子,才做了”
说到此处,猫儿忽然闭了嘴。
陈初奇怪的看了过来,道:“做了什么?”
“唔没做什么。你方才奏的曲子有词么?”
猫儿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直到刚刚,她蓦然想起,陈初在她们家住那几日,家里刚好没来过人。
也就是说,陈初并不知晓娘亲为世人不齿的营生。
所以她把这个秘密咽了回去,猫儿担心陈初知晓后,会看她不起、会不要她。
尽管陈初察觉猫儿有异,却也没有追问下去,反而顺着她的话头道:“有词,我教你唱?”
“唔,好呀。”猫儿偷偷松了一口气。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是陈初年幼时,妈妈教他的第一首口琴曲子。
猫儿刚才猜的对,他的确是想家了。
陈初唱一句,猫儿羞赧地跟着哼一句。
不过,猫儿很喜欢这首傲来小调,特别是那句: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