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虽然以前年纪小,不懂,但上次我问过医生,您做手术有八成的概率,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做呢?”
“您那次发作,把我吓坏了。”
那次发病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想来这小孩也是憋了许久,此时才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问。
施星若患的是烟雾病,随着时光推移,脑中血管渐行渐窄,可能会出现脑供血的问题,也可能会血管迸裂,其未知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最好的治疗手段就是手术。
其实不止是上次的癫痫发作,就在前不久,她再次发作,失明了半晌。
可她装得太好,竟是没让任何人发现。
她往前走了半步,阳光便在她肩头游离。
“因为,我舍不得你啊,小离。”她迎着日光,声音比空中飘流的微尘还要轻,“即使只有一两成,我还是会害怕,再见不到你。”
也害怕再见不到她。
郁离愣了一瞬。
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只素白的蛾子,掠过她眼前,翅膀几乎打在她眸间。
郁离倏然回神,她嗫嚅着开口,“可是、可是……我也会舍不得您。”
两种未来,汇成同样一句话。
“不用担心,孩子。”施星若安抚道,“妈咪会为了你好好的。”
她走近来,轻轻搂住面前的少女,“你也该对妈咪放心。”
那只蛾子飘飘荡荡,搅动着阳光流尘和微风,不知飞去了哪里。
“至于她想让你继承家业这事,你也不用太多抵触。”施星若抚着郁离的肩膀,与她对视着。
“喜欢音乐就继续,但妈咪也知道,你并不讨厌继承郁氏。妈咪不希望你为了气她,而选择一条更艰难的路。”
“她总是爱你的。”施星若口中说着郁繁,眸光却虚渺,让郁离瞧不清晰,“和妈咪一样,孩子。”
“不论你想做什么,妈咪都支持你。”施星若扶着郁离的脸,轻吻上她的额角。
郁离一怔。
可爱从来不止是说说而已,这些年来,她已经快忘了被爱着是什么感受。
无论是郁繁,还是施星若。
日子一年一月过去,她愈发沉默,愈发忧郁,愈发地……怀疑她们之间是否有过爱意,当初那个幸福完满的家庭真实存在过吗,她们又……还爱着自己吗?
郁离本想反驳施星若对郁繁的评价,可肌肤上甫一落下施星若温热的唇,她便失了反应能力。
像是被微风捆缚的飞蛾,翅膀震颤,扑棱不止。
一颗满是宠爱的吻。
一触及分,郁离却安静下来。
她忘了反驳,也不再反驳,只是轻轻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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