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角,你别来送死!”倏然间父亲闭上的双眼睁开瞪大,直勾勾的盯着沈颂大声喊叫。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沈颂喃喃自语一直不停的重复这几句话。
惊醒时,沈颂汗如雨下,眼泪涟涟,哽咽着内心暗暗发誓:“我绝不能让这一切再次发生,绝不!”她突然感觉自己被拭去泪水,猛的睁眼看见梁莫行远远伸出手来揭过她的脸颊,看到她睁眼的片刻,迷离的眼神瞬间愣住,收回了手。
“你。。。”沈颂坐直身体,扭了扭长时间未动的颈椎,有些酸胀。
“你梦魇了?”
被梁莫行反问一招。
她嗓音暗哑,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攥紧拳头的手有些疼了,她才发觉。
“你马上返京吗?”
两人一人一个问句倒是叫这个车厢发冷。
沈颂见梁莫行久久未曾答复,掀开门帘,“林公子,”
林寒川眼尾被风吹着泛红,倒是别有一番韵味,“你醒了。”
马车内,沉寂弥漫,林寒川静静地坐在俩人对面,等待着她开口。沈颂的嘴唇微动,却迟迟没说话,她的神色有些迷茫。
过了良久,她终于克服了内心的挣扎,颤抖的声音终于响起:“秀梧公子,我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寒川的脸色有些泛白,唇纹清晰可见,“但讲无妨。”话落就见沈颂将手里的汤婆子塞给了他。
“我仔细算过,现下还未入十月,来年春闱是开年二月,还有大半年时日,就算抛开脚程,也有一个季度。”沈颂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小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秀梧公子可否借我一个身份,直至春闱前。。。”
林寒川面带疑惑,泛红的眼尾映出几分被欺负的信号,“秀梧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他试图理解沈颂的意思。
“我想上战场!”沈颂再度感受到了两束不同的打量目光,闭眼倔强地慢慢吐出五个字,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坚定,“自古女子不能入军营,可我不比那些将领差。。。”
“你来做林寒川?”林寒川一个问句逼的沈颂慢慢抬头,对上了眼神。
“是!即使是军师,即使是谋士,但我也出了一份力!”沈颂看林寒川的神色自若,也勇敢起来。“我上京城以后也有去校场练武,没有荒废!后来那是因为,因为大家都说闺秀须得有个女子模样,我该及笄,我该嫁人了。。。”
沈颂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再次低下了头,拧巴地按着自己肿起的右手,仿佛疼痛会给她带来力量。
林寒川也沉默不语,他能感受到沈颂的焦虑。“我明白,可是这并不是合适的方式。”他试图缓和这个艰难的局面。
沈颂闻言却也毫不动摇:“秀梧公子,我没有其他去处了,我的退路已断。”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面上却是一副纯真无邪,“请你帮帮我。”
对面熟悉的青衫比较昨日已是外面披了一件狐狸毛的风帽,此刻面色回暖的男子依旧不动声色。
“怪不得,以身为饵,你给自己设死局,压根没想过活着回去是吗?”梁莫行兀然开口,他扯嘴冷笑,“本王倒是小瞧了你。”说罢,他扬言停车,起身往外走去,拂袖离席。
茗烟看见梁莫行甩袖下了马车,侧耳想听车厢里动静,却只闻一片寂静。
沈颂见林寒川态度坚决,她意识到劝说已经无果。她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还这么执拗,赤子之心怎得能救你的命还是?
沈颂心中明白只好改变策略。
一杯茶被轻轻地递到林寒川手中,沈颂放下水壶挤出微笑:“秀梧公子,喝茶。”她面上带笑企图缓和俩人之间的气氛。
林寒川接过茶杯,略带困惑地看着沈颂但还是品了一口,微微皱眉。
“沈姑娘,我明白您的处境,但这种手段若被拆穿,岂不是杀头大罪?”林寒川看也许有机会劝说成功,继续开口。
沈颂听了这番话,露出苦涩的微笑:“那也得有命杀头。。。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够君子,但恕我无奈之举欲胁救命……”她冲着林寒川抱拳行礼,话还没讲完,只见林寒川眼皮沉重,霎时闭眼倒头躺在软垫上,“之恩夺你身份连夜入谒金门。”
沈颂叹了口气,脑袋探出车窗,看到梁莫行就坐在侧边那辆马车的前室边,她就知道梁莫行走不了太远,“微云公子,请上路!”
她冲着气愤下车的梁莫行眨眨眼,梁莫行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