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东西被盗,不怪你们。”
他嘴上说着“不怪”,然而,底下没人敢放松,相反,他们都更紧张,更有甚者,冷汗已经浸透衣裳,后背透着湿痕。
“属下该死!”他们认罪。
薛茕晗抬手,压住他们的请罪,他又道:“他身形如何?能看出什么?”
昨日那贼人,身轻如燕,轻功步伐诡异,加之深夜大雨,他身形似时而高大,时而娇小,他们都没太能肯定他的年龄性别,每个人说辞不尽相同。
薛茕晗站起来,叙者皆噤声。
谁人都能看出,此时阁主心情极差。
好在这时候,外出打探消息的影卫回来了,影卫单膝跪地,抱拳:“阁主,查清楚了,九号昨日和莺歌出门,参加昌国侯府办的赏荷宴,归府后,她和尤家后人莺歌待在一起一晚上,抚弄琵琶,留在莺歌房中,今日巳时方离开。”
薛茕晗:“确定?”
影卫:“皆有证人。”
薛茕晗背着手,缓缓踱步,埋在公主府的眼线,大概不会出错,即使他依然怀疑这件事,就是莺歌所为,却没有决定性证据,贸贸然下手,只会暴露听雪阁仅留在公主府的眼线,以及,听雪阁本身。
进或退,皆没有落点。
昨夜丢的三份案卷,一卷是尤家之事,另外两卷,虽是另外两起大案,却和尤家之事关系密切。
不管是谁要查那二件事,都会掀起朝堂上的狂风骤雨。
现下,只能扩大搜查范围,毕竟另外两份,假使被人破译,事情更麻烦,朝堂世家、势力错综复杂,根系交缠,牵一发动全身,现在,还不是动乱的时候,他与他们斗,只会让旁人渔翁得利。
薛茕晗还是直觉,此时公主府不干净,他对那影卫道:“继续盯着公主府的举动,以及往将军府、端王府、许家、周家、吴家,加派人手,但凡出现案卷相关,即刻上报并追查。”
影卫道:“是!”
吩咐完,薛茕晗转过身,抬头望着太师椅上挂着的一副画。
画中之景,不是时人喜好的山水或者四君子,而是浩瀚大海与海岛,依时人审美,画得是有点奇怪的,岸边东西繁杂,有一垂钓之人,水墨点出其轮廓,看不清具体五官样貌。
他轻扯唇角,陆宁姝,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做的。
不若然……
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要数不清了。
与此同时,宁姝掩袖,打了个喷嚏。
紫玉皱皱眉,不太放心,问:“是不是昨夜淋雨身体不适了?”
宁姝说:“没事,鹰戈都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紫玉掩不住嫌弃:“殿下也不看看鹰戈是什么体质,殿下是什么体质,能比吗……”
宁姝:“……”确定了,即使紫玉是红甲卫副统领,也根本不影响她有什么说什么。
便看紫玉拿出一方印,放在宁姝面前。
宁姝:“这是何物?”
紫玉道:“红甲卫之印。”
三年前,莫见雪以假死的形式离开,那时候,他也彻底丧失对红甲卫的掌控,紫玉是两年前成副统领,原主陆宁姝是个不管事的,红甲卫的事,基本都是紫玉在管。
这个印记不是统领红甲卫的关键,但是能召集五百红甲卫,是统领不在时的特殊情况下,红甲卫副统领所用。
现在宁姝有能力管红甲卫,紫玉想把印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