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柳襄轻轻伸手摸了摸谢蘅的脉搏,她虽然不会医术,但学武之人大多都会些浅显的脉理。
脉搏虽然弱,但已无方才的紊乱。
柳襄便松了口气。
她给谢蘅喂的是回京之前买的解毒丹,可解万毒,但贵的离谱,一百两一颗。
她总共就买了两颗。
当时听他中了毒她又加上得知是北蛮子下的毒后,便想也没想的将解毒丹喂给他了,那些解毒丹本就是防北蛮子的。
交手这么些年,她对北蛮子的毒不说了若指掌,却也是万分熟悉的,好在果真起了效用,这一百两也算没有白花。
重云和宋长策都还没有回来,柳襄便只能继续守着,守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的伸手摸了摸谢蘅的额头。
上次手被烫伤发了热,这次虽没淋着雨,但也吹了风,该不会也发热了吧?
然柳襄的手刚放上去,谢蘅就睁了眼。
额上的温热让他感到很陌生,脑袋混沌间,隐约闻到了一股还算熟悉的清香。
柳襄见他睁了眼,眼神一亮,忙收回手唤了声:“世子。”
谢蘅皱眉,他怎么听到了那个女流氓的声音。
谢蘅看见几根陌生的房梁,心中戒备突起,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飞快转过头,然后就对上一双清亮惊喜的眸子:“世子您醒啦,可还好?”
谢蘅看见那张碍眼的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冷声:“你怎么在这里。”
这女流氓怎么阴魂不散的!
柳襄无视他眼中的嫌弃,道:“这是寺庙的寮房,你中毒了。”
简单两句话让谢蘅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场景。
他到后山给母亲上香遇见了北蛮子,很快便意识模糊,他隐约记得重云说他中毒了,现在想来,多半是那香有问题。
他今日上寺庙接触的外物只有那柱香。
但她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是她救了他?
谢蘅沉默了下来。
若真是这样,好像一时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外袍被脱了,且想到刚才触摸他的手,他眼神一变,质问道:“你方才做了什么!我的外袍呢?”
柳襄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方才你的外袍被淋湿了,我怕你染了风寒就给你脱了,方才只是怕你发热,所以才碰了你额头,你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
瞧他对她这般戒备,难道真将她当做什么登徒子了不成,她再中意他这张脸也不可能趁人之危啊。
谢蘅:“”
说心里话,对于能在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调戏他的人,他一点儿也不放心。
“重云呢?”
“他被刺客拖住了,宋长策也是,不然我不会在这里碍世子的眼。”柳襄解释道:“我见世子在此地遇刺中毒,不敢将世子交给寺庙中的人。”
“宋长策?”
谢蘅轻轻眯了眯眼。
他是在后山遇刺,他最后的记忆是他在侍卫的保护下往前山走,但似乎并没有走出去就晕倒了,所以她若救他必然是在后山。
那么,她和宋长策去后山做什么?
后山眼下只有那片杏花值当他们跑一趟吧。
少年少女相约去杏花林,自然不可能只是赏花。
想到此,谢蘅更不想理柳襄了:“你离本世子远些。”
看在她曾驰骋沙场的份上,他大发慈悲不说那些难听的话骂她,但对于三心二意的人,他一眼也不想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