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没有用,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他,还有人专门跟去于家村,凑热闹。
钱是个好东西,可以增加人的忘性。这个村子的小辈不知道赵矅选的事情,多少也是听说过的,而老一辈更是亲自经历过,没人不知道他的父亲当年在村子里是个什么地位。
但今天大家都选择性的忘记了。
又或者说,并没有人觉得自己当年曾经有过对不起赵矅选的事情。
每个人都认可自己的善良正直,带着滤镜看自己,而用放大镜看别人——
此刻的霍仲南,就在于休休的家里。
他轻而易举地取得了于英的信任,在家里吃了饭,直到深夜,还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在和于英聊天。
于英的脑子确实有些不好,可能是当年受到了精神上的打击,说话常常颠三倒四,重复,没有逻辑,也会因为记忆的问题,前后矛盾,或者时间线混乱。
但是霍仲南听得很认真。
而于英,也难得找到这么认真的人,听她说话。
在她的叙述里,她并不认为赵矅选对她做的事是不对的,说起来,还常常带些羞涩和甜蜜,似乎这一生,就靠着这点甜蜜在支撑了。
她知道赵矅选不爱她,但并不妨碍她喜欢他。
因此,她抛弃了女孩儿的矜持,名誉,一口咬定自己是自愿的,换来了家里的不解和愤怒,换来了村人的嘲笑和欺负,终身没嫁,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后悔吗?”
“后悔啥?”于英目光有些迷茫,“我只是后悔,没能帮到他。让他平白遭受了那些苦楚……”
“那你恨于叔吗?”
“恨他干啥?”
“是他把村里人带来的。如果不是他,不会有人知道。”
“唉!”于英笑了笑,“他那时才多大啊?知道什么?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只以为我是受了歹人的欺负,就冲进来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谁呀,所以,我大声喊叫,把嗓子都喊劈了!后来,乡上来的人,县上来的人,就因为这个,不信我的话。说我嗓子都喊劈了,喊救命啊,喊来人啊!等人来了,我说我是自愿,谁信呢?”
霍仲南沉默片刻。
“姑婆,你对唐文骥,还有印象吗?”
“唐文骥?”于英想了想,“他是个好人。”
“好人?”
“他出了事后,只有唐文骥一个人帮他说话,也只有他肯信我呀……”
两个人絮絮说了很久,霍仲南渐渐忘记了时间。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已经很晚了。
拿起手机,他站起来,“姑婆,你坐一会,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一个人走到院子,站在冷风里,拔了于休休的电话。
“喂!你最好有急事。”于休休刚刚睡着就被吵醒,语气明显不耐烦。
“是我。”霍仲南说。
“是你很了不起吗?说!什么事?”
“……”
这就是昨天晚上才和他鱼水交欢过的女人……
“于休休,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找我,是不是?”
我不是找你了吗?精神分裂的狗男人。
于休休:“哼,有事说事!无事退朝,我困了。”
霍仲南叹一口气:“我想在你家借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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