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倘若真是潜心修道,就不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要真是混账,怎么突然就清心寡欲起来了?
周青云是个好老爷,比了个剪子为他解惑。
周松恍然大悟,及时捂住了嘴,隔了半晌又跟上去追问:“大人怎么知道这些?”
“上回去她家,你不是到处走动了吗?除了看衣裳,就没看看人和物件?梁掌柜的家,供奉的牌位上都是常,梁掌柜不是不愿意回,是不能回。他是上门女婿,哪来的胆把外来的孩子塞给家里的太太养,除非她自愿。那位太太为了儿女的名声考虑,不能揭穿丑事,但良心上过不去,因此把孩子认在膝下。丽娘能好好地活在牢里,也是由她打点,托付的就是冯糖饼,你当他真是说梦话?只是唐升那老东西可恶,丽娘身子没养好,恐怕是这混蛋在这其中使了些手段。”
“这个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齐忠贤供出来的,不是我找出来的。上回他过门槛绊了一下,我只是好奇:这样一个老废物,他们那些唯利是图的人,怎么肯白白养着他?听三儿回报是这个人,我再回头一想,嗐,早该看出来的。郑保挨了一刀只知道痛,不见有多慌,老头上前帮他缝针,他抖得落叶似的。不是老头眼花缝不上,是他担心老头下黑手,一靠近就故意哆嗦躲避。晚些时候叫高石找他聊几句,告诉他唐升、张四海已经拿下,看他肯不肯说点别的。”
“难怪你一上手,他就不怕疼了。”
“由此可见,百密一疏,我们还有许多要留神的地方。”
“先吃饭吧,要办的事还多着呢。”
“嗯,打发雀儿去饭堂叮嘱一句要留饭。”
“知道了,后院做了大肘子,给殷捕快留。”
周青云呵呵笑,又加一句:“还有铁头他们,嵸森乡离得远,怕是要哺时才能回。”
“才打听来六起卖尸,只有一件与这个李豁有关,现下就动他?”
“我不动他,有人要动了。张四海一直在等上边来人救他,那些人虽没动作,但必定派了眼线盯着县衙。不把人带回来,往后就找不着了。对了,打铁炉子不熄,官学要取暖,还有衙门里,你盘算一下,要多少木炭和石炭
煤炭
才够用,早些预备上。我最怕冻死鬼,别处能省,这里不要省,缺钱了吱一声,我去想办法。”
“你……”
“方才你看到了吧?他们都喜欢上了我,这万民伞,到手一半啦。”
“往后一断案就杀猪?”
“杀吧。”
“一二两银子而已,我不怕花这个钱,就怕将来有人会得个‘猪县令’的诨号。”
“啊?”
猪县令难听,但是猪肉很香,他刚动几口饭菜,就听方树根来报:“大人,前边都吃完了,特地藏了两条好肉没煮,要不要给二老爷炖上?”
“二老爷金贵,人家吃得体面,猪肉下贱,你别瞎折腾,等他回来了再说。”
“是。大人,大老爷,柴房那个能吃,干了两大碗,三儿说刑房还关着老头,要不要给他留点烂糊的。”
“诶,这人一老,胃口一般,吃多了不克化,一日两餐才是养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