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鸿烈》一书编撰完毕,数千门客便走了大半,所以集贤院平日就显得有些清冷。
而随着雷被被一群人簇拥着前来,他们就发现这里已经汇聚了不少人,其中有在郡国学中兼任文学祭酒的晋昌,还有喜欢训练兵卫的郎中李尚。
“雷公,此番你迁至中郎,又要爵至大夫,如此喜事,今晚一定要设酒宴请客啊!”
李尚为人豪爽,虽然雷被此番率先升迁至中郎,但他并没有生出嫉妒之心,更多的还是羡慕之意。
“如此喜事可不常有,今晚雷公可得大办一场,到时我等八公聚齐,定要不醉不归!”
晋昌自从当了文学祭酒,就对以前编撰《鸿烈》之时的盛景时时怀想,只是平日忙碌,仅偶尔与一二好友畅饮,今日借着雷被升迁一事,刚好来一场聚会。
看着众人如此高兴,雷被就算心中有事也不好绷着脸,很快他们就在笑谈间约定好了晚上酒宴的事宜。
等一众来到集贤院主殿之外时,便见到了坐在大殿之上的淮南王刘公干。
刘公干此时戴远游冠,外着袍,随五时色,皁缘领袖中衣、绛袴、袜,束鞶带,佩玉具剑、赤绶,四采,面前的锦帛旁边则是一块金玺。
“臣雷被、晋昌、李尚拜见主君!”
“诸公免礼!”
刘公干看着鞠身下拜的雷被,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
他的儿子刘迁认为雷被不接受中郎职位,就能免于更深层次的惩罚。
然而刘公干却知道雷被爱惜名声,一旦坦白自首,他不仅颜面尽失,还要得罪淮南王府、牵连阜陵县的县尉,一边是牢狱之灾,一边是声色犬马,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再加上雷被本就做贼心虚,他除了连夜遁走之外,便只能接受升迁的事实,可在无人问罪的时候,谁又能舍得抛弃这等荣华富贵呢?
“今后,雷公为吾之中郎,主监督地方,若有闲暇,除五、十外,皆可入王宫传授吾儿刘迁剑法。”
看着刘公干手中的金玺落下,雷被便是心中一叹,自此以后他可就要忙碌起来,至于每月逢五逢十不教的原因,他也略有耳闻。
为了防止刘迁修身未成之前沉迷男女之事,刘迁院子里甚至连一个婢女都没有,太后的外孙女金玲儿嫁入了淮南王宫后,也因此居住在了城南。
其它时间或许不固定,但是每逢五逢十,金玲儿必然要给淮南王后请安,刘迁自是没工夫炼什么剑法。
今天二月初四,明天刚好是二月初五,雷被明天不必传授刘迁剑法,今晚倒是可以放心饮宴了。
然而雷被刚想到这里,心中忽的一怔。
他因为和县尉勾结一事而变得心中有鬼,怕的就是喝醉了酒之后吐出真言,他便是和再好的朋友齐聚、有再美的宴席可以享用,也不敢尽情畅饮了啊!